飄天文學 > 科舉福妻掌中嬌 >第一百零二回 困難與善後
    李昌與陸薇薇都聽得滿臉的驚怒、後怕與慶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劫道殺人?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萬幸舅舅逃過一劫,活着回來了,不然我們別說去營救舅舅了,等我們知道消息時,都不定得什麼時候去了,的確是不幸中的萬幸!”

    李成棟好容易死裏逃生,亦是後怕不已,道:“去年過年時,阿昌他娘說今年是我本命年,讓我大年初一定要去廟裏好生上柱香,又給我做了全身大紅的衣裳鞋襪讓我穿。偏我愣是不信,沒去上香也沒穿,倒不想竟應在這裏。看來這次好了後,我得去廟裏好生上柱香,往後也得對這些有該有的敬畏之心纔是了……呼……”

    陸薇薇見他說着喫力起來,忙道:“舅舅,您要不先歇着,有什麼話等好些了再說?只要您人回來了就好,旁的都不重要,都可以容後再說。”

    李成棟搖搖頭,“我還撐得住。阿昌,你明兒把送我回來的人好生送走後,便去一趟趙強和雷旺家,把事情說與他們的家人知道,讓他們的家人做好準備吧。就說我們會盡快託了鏢局的人去當地尋人,一定會活見人,……死見屍,務必給他們一個交代的。然後一家先給十兩銀子,他倆都是家裏的頂樑柱,總不能讓兩家斷了生計纔是。”

    李昌忙再次應了,“爹放心,我會把這些都安排好的,您就別管了,只安心養身體便是。”

    李成棟苦笑,“都不提這次損失的幾百兩貨物了,光兩條人命,我就安不下心來。等過幾日我好些了,還要親自去一趟趙強和雷旺家,人家好好的兒子送到我們店裏,這才幾年功夫呢,就……,早知道這一趟我就不該去的!”

    陸薇薇知道他心裏不好受,勸慰道:“舅舅千萬別自責,天有不測風雲,誰都預料不到的事兒,又怎麼怪得您,您難道就想發生這樣的事?眼下你最重要的,便是養好身體。實在不行,我明兒與表哥一起去吧,只要我們拿出足夠的歉意與誠意,想來兩家人會諒解的。”

    李成棟弱聲道:“就阿昌一個人去吧,別耽誤了小巍你的學業。這次家裏和店裏都元氣大傷,我又成了這樣兒,個月內,好些事都得阿昌替我出面了,勢必會耽誤明年的縣試。阿昌本來學習也不如你,就三年後再來也沒什麼,但小巍你耽誤不得,除了你和你娘,說句實話,家裏和店裏明年能不能好轉,都得取決於你明年能不能中,所以你真的耽誤不起,你明白嗎?”

    陸薇薇自然明白。

    舅舅這些年生意雖做得不差,但賺的錢大部分都在貨上,現金流真的不多,這次帶去府城進貨的幾百兩銀子,應當就是他當時能湊出的所有流動資金了。

    可如今那些銀子換的貨物全部都折了,等於是幾百兩銀子全部打了水漂。

    打了水漂還不算,店裏沒有了貨物補給,又該往哪兒弄銀子,把貨物補齊,好不至影響到店裏的生意?那可是全家的生計,越是這個時候,越斷不得,不然家裏就真要一蹶不振,不知得幾年才能緩過來了。

    關鍵還得託人尋趙強雷旺,還得安撫他們的家人去,少不得都要花錢,一旦……他們再回不來了,後事與撫卹又得一筆銀子。

    還不說同行的競爭與素日跟舅舅不對付的人,肯定要趁此機會落井下石的,真的是不能想,一想便覺得滿頭的包,不知道該先解決哪一個的好,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明年。

    但若明年她中了,不說秀才了,只要先過了縣試,情況肯定都不一樣了。

    有了自己這個“潛力股”在,本來不肯給舅舅面子的人,少不得也要給三分,至少也能爲舅舅和店裏贏得幾個月喘息的時間了……

    陸薇薇想着,鄭重與李成棟道:“舅舅放心,我明年一定會中的!”

    還得至少縣試時,撈個案首回來纔是,才能讓全天泉的人都知道,她這個“潛力股”到底有多優良!

    李成棟見陸薇薇都明白,臉上浮過一抹欣慰之色,又問道:“這幾日家裏怎麼樣了,除了你倆,都還不知道我的情況吧?”

    不然也不會只兄妹倆守着他,肯定他一醒來,就能見到孩兒他娘和妹妹了。

    李昌道:“只姑媽知道,那日陳三叔去家裏報信時,剛好半道遇上了表弟,表弟又只告訴了我和姑媽,這幾日也瞞着娘和妹妹、阿盛的。”

    陸薇薇補充,“舅母前陣子病了,反反覆覆的總不見好,好容易這陣子好些了,我不想她病情再加重,便沒告訴她。虧得舅舅終於醒了,我娘這幾日在家又要擔心您,又要想方設法不讓消息傳到舅母他們耳朵裏,面上還不能露出任何痕跡來,真是好生辛苦,這下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李成棟聽完嘆道:“那這幾日真是難爲你娘了。明兒就讓她們來瞧我吧,我是知道她們的,不親眼見我已經醒了,肯定不能安心。等親眼見過了,她們回家去等着也能安心,我最多兩三日,就回去了,一出去就這麼久,還差點兒……回不來了,我是真想早些回家去。”

    李昌聽得心裏不是滋味兒,道:“還是看大夫怎麼說吧,等大夫說爹可以回去了,我立馬背上您,一刻也不停的回家去。”

    李成棟到底身體還很虛弱,又強撐了說了幾句話,便實在撐不住,最後一句:“明兒讓大掌櫃和陳三來見我……”還沒說完,人已昏睡了過去。

    陸薇薇與李昌忙請了大夫來,確定他只是暫時力竭後,方鬆了一口氣。

    其時天已快黑了,李昌便催陸薇薇快回去,又交代謝令昭,“務必要把我表弟送到啊,大白天他一個人回去還罷了,讓他一個人走夜路,我可不放心。”

    還把二人送出了醫館外。

    陸薇薇卻沒就走,而是皺眉與李昌道:“表哥,我聽說縣裏就兩三間鏢局?好像攏共也沒多少人,能派多少人去當地幫我們尋人呢?人少了,指不定就要無功而返,人多了,銀子又喫不消。要不,我們報官吧?”

    李昌苦笑,“你當我沒想過?可我們報哪裏的官,事情是發生在蒙山縣境內的,天泉的官府萬一不管呢?現在趕去蒙山,怎麼也得十來日,那離事發已經超過一個月了,就有再多的證據,也肯定毀得差不多了。何況爹還說不清具體的事發地是哪裏,那些賊人又長什麼樣兒,蒙山縣的大人們有的是理由推脫……不然爹爲什麼一個字也沒提過報官,不就是知道報了也白報,還不如直接找鏢局的人去嗎?”

    陸薇薇不說話了。

    “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句話,她怎麼忽然給忘了?對這年頭的平頭百姓來說,可不是不到萬不得已,縱然有理,縱然是受害者,也不願意去衙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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