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科舉福妻掌中嬌 >第一百一六回 不要臉到極點
    陸薇薇還在感慨着,李氏已先氣道:“那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有臉告小巍你不孝。從來都巴不得我們母子死絕的,我們卻每月按時給他稱錢糧,這麼多年從來沒少過一次遲過一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還想怎麼樣?他有本事就真去告啊,我倒要看看,縣太爺會不會聽他胡說八道,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歪,纔不會怕他!”

    “娘別生氣,爲那種人氣壞了身體不值當。”陸薇薇忙安慰李氏,雖然她心裏也挺火大的,“現在知道了他們的打算,好歹可以未雨綢繆,總比事到臨頭再來生氣着急的強。”

    李氏仍直喘氣,“就算再恨我們,小巍你好歹也是他親兒子親生的,身上流着他的血,老虎尚且不喫自己的孩子,他的心怎麼這麼狠?你爹當初投胎時,真是瞎了眼,纔會託生成了他兒子,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陸薇薇只得轉移她的注意力,“娘,方纔陸大妮兒說是縣裏有人來找了他們,讓他們進城去衙門告我不孝,爲的是讓我考不成秀才。我想來想去,我平日也沒得罪誰啊,到底是誰要暗中害我?只要把這個人找出來,陸家的人沒了人支持,沒了好處拿,自然也就只能消停了。”

    李氏這下顧不得罵陸有成們了,忙道:“小巍,會不會是你在學裏得罪了誰,或是誰暗中妒恨你,纔會想出這樣的陰招來?這都九月了,十一月縣試就要報名了,可出不得任何岔子。”

    陸薇薇心裏暫時也沒底,“我在學裏從不惹事,也就跟我們班上幾個同窗往來多些,再就是表哥、澈表哥和謝令昭了,其他人根本不認識,就更談不上得罪誰了。容我今晚好生想一想吧,娘也彆着急,總能找到解決的法子的。”

    “可是……”李氏還想再說,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能不着急。

    陸薇薇已道:“我肚子還餓着呢,娘,我們先回屋喫飯吧。喫完了早些睡,我明兒還要去鎮上,希望明兒能忙出個眉目吧,不然後日一早就得回城裏了。”

    李氏聽她還餓着,這才暫時打住了,母女倆一起回了屋裏,繼續喫飯。

    次日,陸薇薇一早便去到鎮上,買了個禮盒,徑自去了里長家。

    幸得里長還記着自家外甥與李成棟的交情,陸薇薇才一開口,他就應了會幫她們母女留意賣地的事,“等有眉目了,我會着人帶信進城給陸小相公的,陸小相公放心便是。”

    又問陸薇薇明年高中後,是在城裏擺酒,還是回竹溪來擺酒,“到時候無論是哪裏,我可都要去討一杯喜酒喝,沾一沾陸小相公喜氣的。”

    畢竟陸薇薇品學兼優里長也是有所耳聞的,不趁現在便交好,等將來人家真中了,再去現燒熱竈不成?

    陸薇薇少不得謙虛一番,“您老實在太擡舉我了,沒下場沒放榜之前,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但我會努力的。若屆時真僥倖得中,肯定要請了您老去上座。”

    再次謝了里長,才告辭離開了。

    等陸薇薇一路回到家中,李氏已等得有些着急了,一見她回來,便忙迎上前道:“小巍,里長老爺怎麼說,有眉目了嗎?”

    陸薇薇知道她急,笑道:“里長答應替我們留意了。還說我們的田地都是上等的,不愁賣,只不過如今知道的人少而已,等知道的多了,自然買主也多了,等有眉目了,會讓人帶信進城給我們的。”

    李氏這才心下稍松,道:“我也知道我們的田地都好,問題是,酒好也怕巷子深,我們又不能一直留在村裏,你還得趕着回去唸書。里長老爺認得的人多,希望真能像他說的不愁賣吧。”

    陸薇薇點點頭,正要再說,陸有成帶着一家子老小到了。

    一見李氏,陸有成便不由分說道:“李氏,我剛纔來之前,已讓老二去請族長和族裏的長輩們了。你若還是非要賣老大留下的地,我只好請族裏的長輩們做個見證,休了你了!自古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就算記掛孃家,一心補貼孃家,也沒有賣光夫家田地,去補貼孃家的理!”

    曹氏跟着冷笑,“老大媳婦,我要是當初也跟你一樣,一心只想着孃家,什麼都往孃家搬,家裏日子還過不過了?你不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就算了,總不能小巍你也不管吧。你把他爹留給他的田地都賣了,他以後日子怎麼過,你也不怕他爹的陰靈饒不了你!”

    他們一路過來時便大張旗鼓,這會兒老兩口兒又都是高門大嗓的,就更引人注意了。

    以致眨眼間陸薇薇家的院子裏外便圍了一圈人。

    李氏氣得手直抖,這樣一鬧,村裏的人要怎麼說小巍?

    說她她不怕,可小巍就快縣試了,又正逢有人串通了老不死的使壞,想告她不孝的當口,老不死的今兒鬧着一出,肯定就是爲了當全村兒人的面,逼她和小巍忍不住跟他們吵起來,好當衆坐實了小巍不孝吧?

    李氏都能想到的問題,陸薇薇自然更能想到。

    她先握了握李氏的事,以眼神示意她別激動後,才淡笑着與陸有成道:“祖父,自古的確沒有賣夫家田,去補貼孃家的道理。可祖父莫不是忘了,我家的田地都是我爹孃分家後,憑自己雙手置辦的,並非祖產,我爹既不在了,我娘便是我們家這些田地的主人,連我都得靠後。所以我娘是想賣,還是想租這些田地,都是她自己的事,與旁人何干?”

    說完不待陸有成說話,又看向圍觀衆人,“衆位叔伯嬸子,當年我爹孃淨身出戶時,我還沒出生,其實不清楚,但衆位叔伯嬸子應當都知道我爹孃是淨身出戶的吧?”

    陸有成與曹氏在村裏的人緣從來不好,當下便有人道:“這事兒我知道,當初分家時,阿遷兩口子的確什麼都沒分到,過了好一段時間的苦日子呢!”

    “我也記得很清楚,好歹也是親兒子,結果當爹的愣是打發叫花子都不如的說是分家,其實是直接把人趕出了門。嘖,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有了後孃就有後爹呢!”

    “阿遷那孩子活着時倒是個能幹的,但我說句到家的話,他再能幹,沒有丈人和舅子的幫襯,也不能幾年就蓋房置地,掙下這麼一份家業來。”

    只是秦檜終究也有二三死黨,自然也有替陸有成曹氏說話,或是中立的。

    “再是分家後掙的家業,終究也是姓陸的,也沒有全賣了補貼孃家的理兒。”

    “就是,都這樣想不得亂套了?不管怎麼說,當爹孃的也生養了他陸遷一場,他就算不在了,他留下的家產,爹孃其實也該有一份兒的。”

    陸有成還趁機道:“我也不是想要自己的孫子什麼,就是覺着兒子已經不在了,他留下的什麼都是念想,要是賣了,可就連念想都沒了。且如今是賣地,再過一兩年,不是得賣房了?房子再一賣,我往後可往哪兒找小巍去,我這輩子怕是要再見他一面都難了,以後的養老錢糧什麼的,反倒是次要的了。”

    正好族長和族老們都到了,他越性哭起來,“叔,這事兒您可得爲我做主啊,我兒子已經早早死了,可不想臨到老了,孫子也再見不着。雖說她李氏爲我兒子守了這麼多年,但她也沒權利賣我兒子留下的房子和地,沒權利把我孫子帶走。求叔爲我們家主持公道,同意我們家休了這個攪家精,不然我今兒就要活不下去了!”

    李氏已是氣得渾身直顫,再也忍不住怒聲道:“公爹,您說這話不覺得虧心嗎?小巍他爹活着時您從來不管他的死活,如今人沒了,倒唸想上了。您念想他什麼了,念想怎麼把他的房子他的地都弄到手裏,好分給您其他的兒子孫子嗎?我知道,那纔是您親生的,小巍他爹是撿來的,不怪您從來不管他死活,如今更是巴不得我們大房都死絕了纔好!”

    還‘往後可往哪兒找小巍去’,‘這輩子怕是要再見一面都難了’,呸,小巍長這麼大,從來沒得過他一個笑臉,沒喫過他一顆糖,現在倒搬起好爺爺來,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陸有成見李氏果然被自己激怒了,眼裏飛快閃過一抹得色。

    看向族長等人繼續哭道:“叔,您也看見了,當兒媳的當着大家夥兒的面尚且這樣不尊敬自己的公爹,私下裏是個什麼樣,可以想象。她肯定打着賣光我兒子留下的產業,還要帶走我兒子唯一的兒子的主意,叔,您可一定要爲我們家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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