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科舉福妻掌中嬌 >第一百五六回
    謝令昭對曹氏婆媳厭惡得很,怎麼可能她們一求就心軟?

    冷冷道:“你們知道錯了,我就得饒了你們,你們以爲自己是誰呢?當初你們一次次的坑害陸伯母和陸薇時,她們可都是無辜的,也沒惹到你們,反而遠遠盡到了她們該盡的責任。就因爲她們沒由得你們擺佈,你們便那樣坑害她們,怎麼沒見你們想過要收手?”

    頓了頓,“所以立刻給爺滾蛋,說不定啥時候爺心情一好,就饒了他們。不然,他們就先服個三五七年的徭役吧,反正也死不了人!”

    是死不了人,可一家子老小都會過黃連泡水一樣的苦日子,比死又能好到哪裏去?

    曹氏恨得牙根直癢癢。

    可想到里長對陸有成父子的警告,“別想偷奸耍滑,也別想着能找誰說情也好,鬧事也好,總之一定要免了這徭役。我讓你們上,你們就得上,讓你們上多久,你們就得上多久。你們告到縣裏太爺那裏去,也是沒有用的,這些事兒本來就該我管!讓我知道你們家誰敢去縣裏找人,敢踏出我這竹溪鎮一步,就等着給我把這徭役服到死吧!”

    再恨也只能生生嚥下去。

    男人們都被日**着服徭役,哪有機會去縣裏?

    便有機會去,也要敢去呀,里長老爺就是這竹溪鎮的天,他們家算什麼,哪來的資本去跟天鬥?

    剩下女人們更不用說了,這輩子就沒去過縣裏,連縣裏往哪個方向走都不知道。

    便壯着膽子偷跑出去,萬一路上再出個什麼事兒,就真是悔青腸子也遲了!

    曹氏只能繼續哭求,“求公子爺不要,家裏男人真的都快受不了了。以後也真的打死都不敢了,求公子爺就給一條活路吧,我們給公子爺磕頭了……”

    一邊說,一邊果真帶着王盼弟和孫蘭花,給謝令昭跪下,拼命的磕起頭來。

    原來有權有錢真的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在人家眼裏,也真的就跟一隻螞蟻一樣。

    可惜他們明白得太遲了,非要等到人家真跟他們計較後,才知道厲害,才知道後悔……

    陸薇薇與李氏的臉色都越發不好看了。

    這叫什麼事兒,在她們家又是跪下又是磕頭的,讓人看了去,就算都知道曹氏婆媳素來是什麼爲人,也肯定要被人說的。

    可讓母女兩個就這樣叫她們起來,母女兩個又不願開口。

    謝令昭/阿昭都是爲了她們,她們卻反過來扯他的後腿,算怎麼一回事,這不是冷他的心呢?

    且,真的挺解氣,挺痛快的,她們又不是聖人,說心裏話,怎麼可能沒想過這一天、這一刻,早就想過很多次了!

    謝令昭倒是神色不變。

    就算都生生磕死在他面前又怎樣,看他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他也不可能一點不考慮陸薇薇母女的立場。

    到底還是冷冷又開了口,“讓你們立刻滾蛋沒聽見?爺才說了,現在就滾,說不定還能饒了他們。要是再胡攪蠻纏下去,可就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李氏見謝令昭開了口,跟着也道:“都先起來,回吧。謝大爺可跟我們孃兒倆不一樣,軟硬都不喫的,也用不着在乎旁人會怎麼說,你們還要繼續跪下去的結果,就是像他才說的,本來還有一線希望的,也立時沒有了。你們先回去,我和小巍也跟謝大爺好生說一說,且看事情有沒有轉機吧。”

    曹氏見謝令昭一直冷着臉,——到底當慣了人上人,以前更是出了名的紈絝,謝令昭發起狠來,還是很能唬人的。

    曹氏實在怕了萬一再弄巧成拙,越求也越慘。

    只得又哀求了李氏幾句,“老大媳婦,你可一定要好好兒跟公子爺說,我們真的知錯了,以後再不敢了……你看在好歹是一家子骨肉至親的份兒上,千萬好生替我們說說啊……”

    帶着王盼弟和孫蘭花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李氏這纔看向謝令昭,“阿昭,你是因爲當初他們意圖陷害小巍不孝,讓小巍考不成縣城之後,才決定,這樣收拾他們的嗎?你可孩子可真是,怎麼總是什麼事兒都替我們想在前頭,還做了好事不留名,連說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呢?”

    陸薇薇哼笑,“當然是因爲某人喜歡當無名英雄了。弄得這麼解氣的事,我們硬是現如今才知道,不然早就解氣痛快了!”

    謝令昭先驚後笑,“聽這意思,伯母和陸薇你們都沒怪我呢?”

    李氏嗔道:“怪你幹嘛?怪你凡事都替我們打點好,怪你對我們太好了?”

    陸薇薇則道:“關鍵你替我們想在了前頭,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人家也只會以爲我們是在演雙簧,肯定就是我們讓你這麼做的,不是白白被罵了?難怪這些日子我總是覺得耳朵鼻子都癢癢的,肯定就是因爲被罵得太多了。”

    謝令昭眼一瞪,“他們敢!我這就問他們去,若還敢罵你,就真把這徭役給我無限期的服下去吧!”

    說完就要起身出去。

    讓陸薇薇給一把拉住了,道:“我開玩笑的,你別聽風就是雨了。回頭也先讓他們回來,暫時別服徭役了,想來經過這次,他們也不敢了,若他們還敢,再讓他們又去就是。”

    李氏忙附和,“是啊阿昭,估計他們也喫到教訓了,就先讓他們回來吧。省得旁人說,小巍現在到底不一樣了,名聲頂頂重要,就算咱們村兒的人知道他們的爲人,不會說什麼,可管不住鎮上和其他村兒人的嘴。”

    陸薇薇道:“我倒不是怕人說,嘴長在別人身上,愛說說去,我又不會少一根頭髮絲兒。我是覺着跟他們計較都是掉價兒,都是勝之不武,等以後我飛得更高後,他們更是螞蟻草芥一般的存在,理他們呢!”

    謝令昭這才道:“行吧,那就先饒了他們。這次可不止是見到棺材,都只差睡到棺材裏去了,肯定知道掉淚了。也正好讓伯母去給他們做個人情了,不過他們要是不記伯母的情,我可是要惱的……算了,明兒還是我跟他們說去吧。”

    李氏失笑,“你這心眼兒還挺多,那就聽你的。”

    正說着,族長家的大兒子大兒媳來叫孃兒三個去喫晚飯了。

    李氏遂就此打住,鎖了門,笑眯眯帶着陸薇薇和謝令昭喫飯去了。

    次日陸薇薇還沒起牀,已隱約能聽見一陣陣的嘈雜聲。

    她又眯了一會兒,實在睡不着了,只能起了牀。

    就見李氏和謝令昭都已起來了,一見她李氏就笑道:“小巍你也睡不着了?村兒裏就是這樣,安靜的確安靜,可一旦有個什麼聲音,也是大老遠都聽得見。你先洗漱,我粥已經熬好了,馬上攤幾張雞蛋餅,就可以喫早飯了啊。”

    謝令昭很是殷勤,“陸薇,我給你打水去。”

    等水打來,李氏也進竈房攤雞蛋餅去了,才低聲與陸薇薇商量,“我說陸薇,你今兒可別又跟只花孔雀似的,到處開屏,引得你們村兒裏的小姑娘一個個也芳心亂跳啊!那我今兒也不用喫席了,光喝醋就飽了!”

    陸薇薇好氣又好笑,“你是不是傻,我們村兒裏的姑娘大半都姓陸,都跟我是本家,芳心亂跳你個頭啊!你也別當紈絝了,直接去賣醋吧,直產直銷,保證你賺得鉢滿盆滿。”

    謝令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草木皆兵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找補道:“大半是本家,不也還有小半不是本家,是外姓人?那我便不是無的放矢,誰讓你長這麼好看,人人都盯着你看的?”

    陸薇薇失笑,“你這拍馬屁的功力見長啊,拍得這麼的迂迴,又這麼的高着。我往後可得好生跟你學學,將來纔好奉承得上峯心裏都舒舒服服的。”

    謝令昭也笑起來,“那得看你表現了,你表現好,我才教你,不然,就自個兒琢磨去吧。”

    “切,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當我稀罕呢……”

    兩人鬥了幾回合嘴,李氏叫喫早飯了,也就打住,往竈房幫着端粥端菜去了。

    一時喫完早飯,孃兒三個收拾一番,去了今兒擺流水席的會場。

    就見會場早已搭好棚子,擺好桌椅,搭好大竈了,大人孩子們也都是忙碌歡笑不停,與那日李家凹擺流水席時,正是差不多的熱鬧情形。

    但李氏心境卻大不相同。

    小巍到底是姓陸的,根也始終在陸家村,如今在陸家村擺流水席當然意義又不一樣,別說她覺得揚眉吐氣,前所未有的暢快了。

    就是她爹泉下有知,也肯定會覺得揚眉吐氣的,就是可惜,人怎麼早早就去了,要是他還活着,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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