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心裏頭當然多少有點數。
他其實也不太怎麼在意，別人認爲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倒是寒飄雪煞有介事地認真想了想之後，直言不諱道：
“你這個人，常常以自我爲中心，我行我素，與你無關的人和事，只會冷眼旁觀，更不會悲天憫人。”
這評價……似乎還挺中肯。
“不知道仙子聽沒聽過，這樣一句話。”程程不以爲意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頓了頓，程程又接着補充道，“我自己都自顧不暇，哪裏還管得了別人的死活。”
寒飄雪笑道：“不管怎麼說，你總是有理由，咱們是不是扯遠了。”
“其實那些人之所以像你說的那樣，飛蛾撲火般登天雷山，並不完全就是奔着雷火去。”
“不是嗎？”程程疑惑不解道，“那他們這麼拼命，爲的又是什麼？”
命都不要了，不就是爲了得到雷火，成爲這個世界最強者之一，站在人生權利與財富的巔峯？
這不正是所有人都想要的？
在這一點上，修煉者與普通人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寒飄雪肅然回答道：“砥礪前行，突破自我！”
程程：“……”
真是無語！
聽起來挺高大上的理由。
爲了夢想，突破自我。
但是……也沒必要冒着生命危險吧？
“沒想到，這雷火的考驗，還能幫人修行。”程程又感慨道。
“天雷山上的那些只是地火，並不是真正的雷火，真正的雷火考驗，在山頂上。”寒飄雪擡頭看了一眼山頂，眼神裏滿是深深的敬畏。
“那些不是雷火？”程程忽然大驚小怪道，“這下子……麻煩太了！”
還以爲，天雷山上正在燃燒的就是天地異火——雷火。
哪曾想到居然不是！
這一下子，自己原本的計劃徹底被打亂，真是頭都大了！
寒飄雪微微一搖頭說道：“你也不想想，要是真正的雷火，除非是聖獸境以上的強者，不然，只要踏上天雷山一步，就會被雷火燒成了虛無，更別說是登頂了，半山腰都上不去。”
“天雷山上那些，不過是雷火衍生的地火，雖非一般的地火可比，但是與真正的雷火相比，還差遠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要是修爲不夠，準備又不充分，沒有像冰心丹那樣可以剋制地火的丹藥，又或者是可以抵禦地火的源器。”
“只能是像剛纔半山腰那些生靈一樣，一瞬間化作一團煙火，就是想逃，都都有那個機會。”
“怎麼，你是不是想要打退堂鼓？”
自己的猜測經寒飄雪確認之後，程程還是禁不住有些失落。
原本以爲，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哪曾想，天不遂人願！
“來都來了，看看再說吧！”程程無視寒飄雪的勸說，苦笑道，
“再說，在我的字典裏，可沒有退堂鼓這個詞，我不敢說自己多有血性，不過臨陣退宿，還真不是我的個人風格。”
寒飄雪一本正經地認真分析道：“以你的修爲來說，即便是有着聖翅和那塊陣眼石的幫助，你最多也就能夠登上半山腰的位置。”
寒飄雪沒有一點瞧不起程程的意識，之所以這樣鄭重提醒他，就是擔心他掉以輕心。
登天雷山，稍有疏忽就會萬劫不復，容不得半點的粗心大意。
程程淡定道：“我也不用神仙救我，這不是有老三罩着嘛！”
寒飄雪連忙搖搖頭道：“千萬別這樣做，帶着前輩一塊上去，你只會死得更快些。”
程程驚訝問道：“爲什麼？”
寒飄雪解釋道：“但凡你所能想到的辦法，別人早就嘗試過了無數次，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雷火有靈，如果誰要是想靠他人的幫助登頂，只會承受更多的考驗。”
“就比方說，如果你帶着前輩一起登山，半山腰之前不會有什麼阻力，可從半山腰往上，你們所要面對的考驗難度，可就不是1+1那麼簡單。”
“經過測算，與前輩獨自登山所承受的壓力相比，你們兩人一塊，大概會增加三到五倍的難度。”
“注意，是按前輩的修爲來計算，而不是你的。”
寒飄雪解釋得非常詳細清楚明白，程程不難理解，他只是對於天雷山還能根據挑戰者的修爲，來調整登山的困難程度有些無語。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
畢竟在巨大的利益誘惑面前，生靈們的智慧就會迸發出璀璨的火花。
尤其是在作弊開掛走捷徑方面，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但凡能想到的辦法，可能已經被人驗證了無數次，也失敗了無數次。
不過自己那個作弊的法子，應該是沒有人嘗試過。
因爲別人都不具備這樣的作弊條件。
只是不知道，在雷火這裏能不能行得通？
要知道，雷火是天地異火，與夜鷹的黑火那可不是一個級別的，準確來說，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也就是說，克隆夜鷹黑火的辦法，可能並不適用於雷火。
可不管行不行得通。
關鍵的前提條件是，必須接近雷火！
原本還以爲，來到這裏就能靠近雷火，沒想到還要通過登山的考驗。
想要登頂可不是見容易事，不然也不會那麼多生靈，變成了一朵朵的‘煙花’。
就在程程愁眉不展時，寒飄雪忽然問道：“你在想什麼？剛纔我說的那些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嗯……我聽着呢！”程程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都到了這裏，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寒飄雪一直就很好奇，來之前程程就自信滿滿，爲以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修爲來說，也不知道他這種自信來源自哪裏？
難道是對雷火的無知無畏，纔會讓他擁有這樣的迷之自信？
顯然不是！
難不成他有什麼法子？
那顯然更不可能！
程程嘆道：“說實話，我現在也沒什麼把握，暫時……還是先不說吧！省得打自己的臉。”
寒飄雪也不強求，瞅着天雷山上不時綻放的‘煙花’，嘆息了一聲。
“其實……打不打臉，在死亡面前，面子真沒那麼重要。”
命都沒了，還要什麼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