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我倒了碗粥遞到了他面前，“空腹吃藥對胃不好，先喝點粥墊一墊肚子，然後再吃藥。”
他眼神明亮地盯着我看，臉上的笑容也很迷人，“你打算讓我自己喫？”
我挑眉，“不然呢？”
“我也想自己喫，只是……”他擡起了雙手，“我現在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拿不動碗。”
剛纔拽的時候力氣不是挺大嗎？
三年過去，他還是這麼無賴，我沉默了半天，然後拿起勺子喂他喝粥了。
我深知他想要達成某個目的，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清粥送到嘴邊，他眼睛裏都有了笑意，張嘴含住了勺子。
他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開口無奈地說道，“我臉上沒有花。”
“誰說沒有？”
“……”
一碗粥他都喝了下去，我放下碗問道，“這粥感覺怎麼樣？”
他開口，“非常好喝。”
一個粥能好喝到哪裏去？
我輕嗤一笑，“好喝就把這一壺都喝了吧。”
顧霆琛不但沒有拒絕，反倒非常高興地說道，“榮幸之至。”
“……”
李慶買完藥送了過來，看到牀頭櫃上放着空碗，裏面有粥的痕跡，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夫人，謝謝您了。”
我抿了抿脣，沒有開口說什麼。
李慶走了以後，顧霆琛乖乖吃了藥。
我想讓他睡覺，他卻不肯睡，握住我的手一直盯着我的臉看，我感到非常不自在，但他不肯撒手，我也是沒有一點辦法。
“除非你陪我一起睡，不然我不睡。”他仗着自己生病，這麼無理的要求也敢提。
我滿臉無奈地看着他，“這大白天的，我又沒生病睡什麼覺。”
“那你在我旁邊躺着也行。”
怕我再次拒絕，他又趕緊加了一句，“你在我身邊，我睡得安穩些。”
他這樣子與撒嬌無異，我糾結了半天同意了。
不過我並沒有躺到牀上，而是靠着牀頭坐着，他的腦袋枕在我的腿上。
我原本想等他睡着了就走的，但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再加上房間裏空調吹得我太舒服了，我靠着牀頭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竟然睡着了。
等醒來時，我已經躺在牀上了，身上蓋着被子。
顧霆琛並不房間裏，我從牀上坐起來隱約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他的聲音，我下牀走出房間，看到他坐在沙發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正在開視頻會議。
我剛要走過去，就聽到他冷聲說道，“我倒要看看周氏，是不是真能跟顧氏拖得起。”
他聲音並不大，但氣勢在，話裏的狠厲輕易就能聽出來。
若不是此時看見，只怕我早就忘了，他是那個在商場上大殺四方的商業奇才顧霆琛了。
這三年裏，我有時候會聽到別人討論顧霆琛，或者是在網上看到關於他的報道，對他大多數評價都是冷酷無情，手腕狠絕。
男人餘光掃到我，眼神瞬間就變得溫和了，他對着電腦打了個暫停的手勢，然後看向我笑着問道，“睡醒了嗎？”
我點頭，目光落在他的電腦上，“你先忙。”
我害怕他開着視頻會議，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出不合時宜的話。
“不是什麼急事。”他扣上了電腦，起身走到我面前，張開雙臂將我抱進了懷裏，“你這兩天是不是沒有休息好？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我搖頭，擡起右手摸了摸他的胃，“還疼嗎？”
耳邊傳來淺淺的笑意，“有你在我身邊，我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哪都不疼了。”
“……”
他的臉埋到了我的脖頸處，呼吸灼熱，“晚青，這三年裏，我想過無數次如果我們還能重新在一起，我該怎麼去愛你，怎麼對你好。”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一直剋制自己去尋找你，我想着如果我們有一天再遇見，那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到時候我說什麼也要挽回你，永遠不再放手。”
我抓緊了他的襯衫，“你太狡猾了。”
他懂我的意思，輕笑着說道，“我不知道過去了三年你心裏還恨不恨我，所以就算我很想立馬擁你入懷，我也不敢那麼去做，我怕不會再次落荒逃走，我只能一點一點地試探。”
我抿脣，“那你試探得如何了？”
“我很滿意。”他用力抱緊我，“我知道李慶會去找你，我想如果你要是來了，就證明你心裏還是我的，我就可以不用像之前那樣默默地在一旁守護你，像最親密的陌生人一樣了。”
我心裏有些觸動，他完全變了，他開始顧慮我的感受，用溫柔無比的方式讓我重新面對他。
“如果沒有我，也許現在你會很幸福。”我開口淡淡地說道。
如果當年他娶的是阮心恬，可能他現在已經家庭美滿了。
他將我的手握住，“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這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幸福。”
我抿脣，終於問出了我三年前就想問的問題，“當初爲什麼要調換我和阮心恬的DNA？”
三年前當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天，我就想問了，但我沒有勇氣問，我怕他的回答會讓我陷入徹底的黑暗。
只是現在經過三年的歲月，我已經釋懷了，也終於有勇氣問出口了。
最重要的是，無論他的回答有多麼讓我難以接受，我都知道他此時此刻心裏是有我的，我對他來講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這就已經足夠裏面。
他抱着我，力道微微收緊，“如果當時你成爲了白蓓蓓和劉光漢的女兒，會毫不猶豫地和我離婚對嗎？”
我愣了一下，即便我沒有成爲白蓓蓓和劉光漢的女兒，當時我也做好了和他離婚的準備了。
他像是知道我要說什麼，自嘲一笑，“沒有白蓓蓓和劉光漢做後盾，你和我離婚不容易。”
這話是真的，何況當時我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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