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初遇時她的嬌俏可人，現在可謂是冷漠無比。
說起來我也沒破壞她和周沫陽之間的感情，她真沒必要對我有這麼大怨氣。
我緩緩開口，聲音算不上冷漠，但終究是有些淡漠，“我們之間沒有必要見面。”
我和周沫陽之間已經兩清了，不出意外的話，從此以後我們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了，所以她和周沫陽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完全沒有互相談論的必要。
“我們很有必要見面聊一聊。”
麗絲很堅持，“有些事情總要說清楚彼此才安心。”
我抿脣，相比起周沫陽的固執，麗絲有過之而無不及，還真是相似的人才會走在一起。
無奈只能答應，麗絲說了地址，我上樓換衣服。
衣櫃裏多了很多新衣服，都是冬天穿的，想必是顧霆琛老早就讓人備好了。
今天送團團去幼兒園的時候，我發現出門往前走大概五百米，有個公交站，能直達市中心。
我懶得自己開車，所以步行去了公交站點。
路上有很多清理積雪環衛工，看着雪堆積成的一座座小山，我有些想過去抓一把的衝動。
路過一棟別墅大門口，耳邊響起了壞笑聲，原來這一家人正在院長裏堆雪人。
我看過去，女人拿着鐵鍬剷雪，鏟了一堆，男人和孩子把這堆雪滾成雪球，一家三口玩得歡樂。
一日三餐四季，大多數人的追求。
到咖啡廳的時候，麗絲還沒有來，我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咖啡。
我怕苦，所以每次喝咖啡都會放很多糖。
每次茜茜都會說我是在糟蹋咖啡，然後告訴我多喝幾次苦的，就能體會出苦的美味了。
想起茜茜，我不由有些寂寞。
如果這個冬天茜茜也在，我想應該會很快樂吧，我們可以帶着孩子們一起堆雪人，在雪地裏嬉鬧，天地間再也不會有比這更快樂的時光了。
不久後，麗絲走進了咖啡廳。
她穿着很厚的羽絨服，但依舊能看出來她是個孕婦，肚子比上次見更大了。
她扶着腰坐在椅子上，點了杯熱牛奶。
服務員端上來熱牛奶，她捧着杯子捂手。
我安靜地看着她，沒有出聲。
沉默良久，她擡眸看着我，“顧霆琛把你保護得很好。”
我低眸，算是迴應了。
記者媒體的風聲沒有過，顧霆琛安排在我身邊的幾個保鏢依舊還跟着，只是不會離我太近而已。
她能看出來，眼力也真是不錯。
“你給他打錢的事情我知道了。”
她開口，目光落在我身上，“當年在F國的一座橋邊，我和他初遇，他無聊，站在橋邊望着遠處，一動不動站了一個小時，我也無聊，看他站了一個小時。”
她口中的他是周沫陽。
我沒說話，安靜地聽着他繼續講。
“我們那裏的女孩跟你們這裏的不一樣，覺得一個男人長得帥，靈魂也有趣，不會管矜持不矜持，而且正巧他對我也不抗拒，我們就順理成章地發生了關係，可能你會覺得有些扯，但就這一次，我就知道我愛上了他，所以我纏上了他。”
麗絲輕笑了一聲，“他要在F國發展，剛好我有資源，所以他同意跟我訂婚了，遇見你的時候，我們剛好訂了婚，就在跟你喫完飯的那天晚上，他不肯讓我靠近他了，再也不肯了，如果不是有一次他喝醉了，這個孩子我可能都不會得到，我一直都不知道爲什麼，他會突然變化這麼大，現在我知道了，那次你們相見，讓他又重新燃起了得到你的念頭。”
我雙手下意識地緊握在了一起，嘴脣也抿得很緊，這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麗絲笑得有些自嘲，“上帝對他並不公平，同樣出生優渥的家庭，在感情上他就沒有你老公那麼順利，他經歷了父母婚姻變故和相繼離開，他把你當成了他感情的寄託，但最後卻沒能博得你半分垂憐，你對他太不公平了。”
聽到她這話，我才真正明白她爲什麼對我有怨氣。
不是因爲周沫陽愛我，而是替他覺得不值和委屈。
她和阮心恬是不同的，她真心愛着周沫陽，所以看問題的角度也自然不會相同。
“麗絲，你在真心愛着一個人，你應該最清楚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我確實虧欠周沫陽，我不可能因爲虧欠他，對他進行任何感情上的彌補，我只能用除此以外的其他方式盡力去彌補他。”
她微微一愣，點頭說道，“我是清楚的，所以我纔想和你聊聊，之前在他的辦公室，我情緒太激動了，我向你道歉，周沫陽愛你，我心裏並不會責怪你，我只會怪我沒本事，這麼多年都沒能讓他愛上我。”
談話進行到這裏，我確定了她不是來找我吵架的。
說實話，我感到有些意外。
“我們還能是朋友嗎？”她笑着問我。
我反問，“我們什麼時候不是朋友了？”
她失笑，“晚青，謝謝你能原諒我之前的無理。”
我端起咖啡杯，猶豫着說道，“周叔叔和丁阿姨的死，對周沫陽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我知道他當時最需要的是什麼，我本就虧欠他，所以更不想讓他陷入求愛不得的境地，所以我當時選擇了迴避。”
麗絲抿脣，“原來是這樣。”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他的內心是荒蕪的深谷，我試過將他拉起，但卻是徒勞，他想回到這裏，我陪他回來了，我們去了鹽城，當時所有的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都知道了，鹽城有你和他的美好回憶，每次回憶起來他都會喝酒，喝得爛醉不停叫你的名字，彷彿他的人生只爲一個你，除此之外在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動容。”
“直到顧清墨出了事，他纔來了京市，接管了周氏，他不再喝酒，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和顧氏爭鬥上，但這還是爲了你，爲了跟顧霆琛爭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