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面又是一個長長的走廊，兩邊的牆上裝滿了鏡子，讓人感覺很有壓迫感。
我跟在凡行身後，左拐右拐幾次以後，我們進入了一個有些像手術室的房間，房間很大，估摸着能容納幾百人，裏面擺了很多手術牀，每個手術牀周圍也擺了很多醫用器械。
我看了眼其中兩張手術牀上躺着的女人，然後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凡行，“這個是什麼地方？”
凡行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帶着我往前走。
越往裏面走燈光越昏暗，直到走進了很小的一間房間內，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前面手術檯上躺着一個女人，一個男人站在手術檯前正在給她手術，這個男人沒有穿白大褂，也沒有戴口罩和手套，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醫生。
我顫抖着聲音問道，“她這是在做什麼手術？”
凡行淡淡開口，“那些人不需要懷孕的女人。”
我心臟一顫，空氣中的血腥味幾乎讓我嘔吐起來。
身後傳來推車的動靜，凡行有些粗魯地將我拉到了一邊。
一個男人推着車子從我身邊過，我看了一眼躺在推車上的女人，發現竟然是每天給我送飯的那個女人。
我看向凡行，顫抖着聲音問道，“她也會做這個手術嗎？”
凡行有些的語氣不好地回答，“明瀾先生不喜歡別人不守時，她帶你下來的時候，離他規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鐘，所以先生讓她作爲附贈品去送貨，算是對她的懲罰了。”
所以這個女人就因爲沒有按照，他規定的時間帶我下樓，就要受到這種殘忍的懲罰嗎？
想起她在樓上一直催促我下樓，還有她離開看向我時，那怨恨的眼神，我心裏一時間堵得難受。
明明是我破壞了規矩，受懲罰的人卻是她，她心裏會怨恨我也屬實再正常不過。
我看向凡行啞着嗓子問道，“她會死嗎？”
凡行淡淡一笑，“那就要看對方想不想她死了，不過你也知道這個國家人，對待女性都不是那麼友善，就算不死活得也不會太舒服就是了。”
他這話一說完，我腦袋就嗡嗡作響了起來，想起被帶進這裏的程燦燦她們，我趕緊問道，“我的同伴們也會被這樣嗎？”
凡行挑眉，不言而喻。
瞬間我就沒有勇氣再問什麼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惚了起來，之後我繼續跟着凡行往前走，不管前面有什麼畫面，我都不願意去看。
我非常明白不能生育，對一個女人代表了什麼。
明瀾讓凡行帶我來看這些，就是想讓我知道這裏有多殘酷，不是我可以肆意妄爲的地方。
如果我惹了他不開心，我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我看向凡行，開口問他，“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我不敢直接問，她們有沒有被送上手術檯，只敢問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這絕對不是什麼優待，親眼看着自己的朋友遭罪，只會讓人感到更加絕望。
我下意識想拒絕，但凡行說道，“如果她們能在那些人手裏撐下來，你們就可以在飛機上團聚了，如果不能的話，那這就是你見她們的最後一面了。”
我心裏一緊，看向他問道，“所以她們還沒有上手術檯對嗎？”
凡行點頭，“送來的這些女人，我們的醫生是要對她們先進行檢查的，哪裏有缺陷就會改造哪裏，也就是整容整形吧。”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不過算算時間，她們也快按照順序上手術檯了。”
我呼吸一窒，果斷開口，“帶我去看她們。”
之後的一路上，我幾乎看見了這世間所有的血腥和可怕。
這種只能看着，卻什麼也做不了感覺，讓我感到有些絕望。
好不容易走完了這段路，凡行帶走進了一間房間，裏面是溫泉池子，池子旁邊有很多被鎖住的玻璃隔間，每個隔間裏面都關着一個女人。
我強忍着心裏的慌亂，看向凡行問道，“爲什麼她們沒穿衣服？”
凡行輕嗤一笑，“到時候清洗的時候還要脫掉，豈不是很麻煩嗎？”
我無言以對，看向那些玻璃隔間尋找程燦燦她們。
這些女人幾乎都處於清醒狀態，有比較膽小的抱着身子縮在角落了，也有膽子大的女人，開始對凡行搔首弄姿。
這是可以理解，畢竟要是能得到凡行的喜歡，可能會有一線生機。
只是看凡行的樣子，他對這些女人似乎都沒有興趣，看都沒看一眼，就拽着我去了與這間房間相通的另一個房間。
這間房間也跟剛纔那間房間一樣，不一樣的是我剛進去就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我順着聲音來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程燦燦她們。
她們五個人見到我，都瞬間紅了眼眶。
方楠楠哭着喊道，“林晚青，你救救我們，我求求你救救我們。”
我想過去，但被凡行攔住了，“你只能站在這裏跟她們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程燦燦她們說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想辦法救你們出去的。”
凡行發出了略顯嘲諷的笑聲，我不在意地繼續說道，“你們一定要堅持下去知道嗎？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你們的。”
陳樺紅着眼睛說道，“如果我死了，麻煩你去我的家鄉，替我看看我媽媽，不要告訴她我死了，就說我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一時間回不去了。”
聽到她這話，我一時間眼睛酸澀疼痛，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之後除了一直在閉着眼睛唸經的田夢涵以外，其他四個姑娘紛紛開始交代遺言。
我已經淚流滿面，哭着說道，“你們都要好好活着，我會想辦法救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