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點了杯不算濃烈的酒，委婉喝着。
我原以爲她會因林煥的絕情而買醉，沒想到陳數如此冷靜。
注意到略微迷惑的眼神，陳數似是看出我的疑惑，她勾起脣，淺淺笑着，“你覺得我應該很難過的多喝幾杯，對不對？”
被猜中心思，我有些難爲情，“陳數，我……”
她擺擺手，顯出不在意的神情，纖細的手指舉起好看的高腳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有一滴順着她的嘴邊緩緩落下，平添她幾分韻味。
燈光交相輝映間，陳數眼神迷離，臉頰兩出夾雜些許紅暈，“在沒有孩子前，或許我會那樣糟蹋自己，可現在我有了牽掛，爲了孩子，我不能這麼做。”
孩子永遠會是她的軟肋。
好在林煥不會跟她搶。
“你有什麼打算？”我看着她，輕聲問道。
我記得上次林煥告訴我，陳數想走，想到這，我接着問她：“難道真的非走不可？”
離開京市，等同於避開了林煥和陳玉，也許她是不想再周旋於這兩人之間。
聽到我的問題，陳數擡眼看我，嘴角帶笑，“自然要走，即便林煥身邊沒有陳玉，我也是時候該走了，以林家的背景，不會接納一個貧民窟出身的女人，所以我不可能一直陪着林煥，總有一天，我也還是要走，只是如今，這個時間提前罷了。”
沒想到她竟看得如此通透，陳數浪費了十幾年的青春在一個男人身上，到頭來卻是什麼也得不到，就只因爲她的出身，未免太讓人唏噓。
“不了，我想我沒辦法跟他在同一座城市了。”陳數忽然眨了下眼睛，笑了笑，“還記得上次被你們碰見的那個男人嘛，他對我很好，雖然他很平凡，但他不嫌棄我的出身，也不在意我有孩子，跟他一起離開，我相信我會很幸福。”
想起那個男人，他貌不起眼，跟陳數站一起實屬不搭，可勝在關切。
或許選一個愛自己的人也不錯。
我無權過問，只能祝願，“既然你已經決定，我就不多做挽留的話了，想好去哪裏了嘛？”
陳數點着頭，悠悠回了我，“他的家鄉，平涼。”
應完我這句後，她的視線轉向了別處，那眼裏是對另一種生活的期待。
“一路順風。”我舉起杯子，敬向她。
“謝謝。”
喝完酒後，我們分別離開。
先前我讓司機去商場幫我買點東西，而後在酒吧門口等他。
站在門口，我腦海裏一直都是陳數的話，她離開就表示，她成全了林煥和陳玉，她會甘心嘛？
可轉念一想，就算她再不甘心又能如何，背景門第之差，永遠是把枷鎖。
“夫人，小心。”
我忽然聽見司機的吶喊，回過神，擡起頭，只見一花瓶正向我頭頂砸來，我一下失了神。
而就在這時，我猛地被人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