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們兩個笑完了，方勤過來說：“黎哥，節目組那邊在催了。”</p>
“知道了。”賀黎應了一聲。</p>
“還有一件事。”方勤說着看了顧明雲一眼，顧明雲捕捉到了他的眼神，覺得奇怪，只聽他接着說：“段鶯謝了一份年假申請，託我拿來讓您批准。”</p>
顧明雲一怔，轉眼就見賀黎皺眉沉聲道：“這個時候，段鶯要休年假？”</p>
“是的。”方勤有些底氣不足，說：“段鶯自己當然也知道這麼做不妥，現在是關鍵時期，她是工作室的核心人物之一，沒有她坐鎮我們都會很麻煩。但是她說她情緒不對，心態也有點崩，擔心影響後續的工作進度，實在是沒辦法了。”</p>
“好，你把材料送到我辦公室，我親自跟她談。”賀黎吩咐道。</p>
方勤離開之後，顧明雲問：“助理請假而已，你們怎麼都是如臨大敵的樣子？”</p>
賀黎說：“段鶯這種助理跟你現在的兩個小助理可不一樣，你那兩個助理是節目組給你處理瑣事的，段鶯是我的大後方，她突然離開，整個團隊都會受影響。”</p>
顧明雲的心沉了沉，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她就這麼重要？”</p>
“是，很多事情她擁有決策權。”賀黎鄭重道。</p>
賀黎和顧明雲一回到辦公室就看到了段鶯寫的申請書，她的理由給的很模糊：個人原因。</p>
顧明雲能理解賀黎的心情，不是說不給段鶯休年假，只是年底這個時候的確是演出服務行業最火爆的階段，大家都在沖年底的kpi指標，她跑去休年假，這個事兒它就說不過去。</p>
賀黎握着筆沉思了良久，最終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大名。</p>
“不會有事的，休假而已。”顧明雲在賀黎後背輕輕地安撫着，話雖如此，顧明雲心裏卻並不樂觀，他對段鶯的緊張出乎她的意料。</p>
賀黎終是忍不住，憤然開口：“我就不明白，工作室給她的待遇還不夠好嗎？她段鶯昨天晚上要辭職，今天早上請年假，幾個意思？”</p>
“辭職？”顧明雲驚了。</p>
“是，她昨晚給我打電話說要辭職，幹不下去了，我沒同意，讓她今早來我的辦公室當面談。可是她呢？給了我一張年假的申請表。”</p>
“所以昨晚打電話的人是她？”</p>
賀黎看着她，沉默着點頭。</p>
顧明雲忽然不知該說什麼了，段鶯辭職，她本該開心，但是看到賀黎眼中的火光，她又開心不起來。</p>
過了一會兒，賀黎調整好了情緒，說：“段鶯若只是請假還好，我最多是有些損失，她若是在這個時候叛變，我的工作室就危險了。”</p>
“叛變？這怎麼可能？”顧明雲失聲叫道。</p>
賀黎說：“怎麼不可能？段鶯本就是我從其他地方挖來的人，她本人也是個重利的人，若是有人給她許以重金，她未必不會背叛。”</p>
賀黎聞言笑了，把她拉進懷裏抱着，問：“爲什麼？你不是很討厭她嗎？”</p>
顧明雲說：“我是很討厭她沒錯，但那是因爲你，因爲她對你有意思所以我才討厭她，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懷疑她對你的忠誠，她那麼喜歡你，又是工作室的核心人物，還有什麼好處能誘使她叛變？”</p>
賀黎搖頭，無奈道：“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看出來她喜歡我的，你才見了她幾次？”</p>
顧明雲卻說：“那不一樣，她對你會掩飾，對我不掩飾，我當然看得出來。”</p>
說完就看見賀黎陷入了沉思，這真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於是她也陷入了沉思。</p>
“你希望我怎麼做？”賀黎突然問。</p>
“我不知道。”顧明雲看着賀黎的眼睛，她的心裏升起一種異樣的情愫，於是她拿手掌蓋住了那雙眼睛，擋住了他的視線。</p>
他用那樣凝重的眼神看她，她便明白這是他認真的相信了段鶯對他的情感，無論他信與不信，她都不會開心。</p>
“賀黎，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早些時候你問我的話我一定會任性的要求你趕走她，我纔不會管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我只知道我容不下她。但是現在我們在一起，我又不得不爲你考慮，你身爲老闆，她是你的得力助手，隨意的趕走她也不好，但我還是容不下她。”</p>
顧明雲的情緒低落，話說完賀黎就把她的手拿開了，他說：“或許我該批准段鶯的辭職申請，找人來接替她的位子。”</p>
如果她真的只是辭職的話，賀黎在心裏加了一句。</p>
“賀黎，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顧明雲問，賀黎都這麼說了，她依然不開心。</p>
賀黎說：“愛情本就是自私的，如果要這麼算的話，我比你更加自私。我看不慣你身邊出現的每一個男人，陳飛星，寂靜樂隊，還有千千萬萬喊你老婆的粉絲。”</p>
聽到最後一句，顧明雲驀地笑了。</p>
賀黎詫異：“你笑什麼？”</p>
“你說到粉絲我突然覺得心裏平衡了一點，以前我總坐在你的粉絲堆裏，聽見她們喊你黎寶，老公之類的稱呼我都難受死了，不止難受，還覺得自卑。跟你相愛真的特別特別難，我要慢慢的接受世界上有一羣人和你也是雙箭頭的愛，她們愛你甚至有可能超過我愛你，她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全世界宣告對你的愛，而我僅僅是站到你身邊就花了兩年的時間。”</p>
顧明雲說着，心中悵然。</p>
“對不起。”賀黎的手指輕撫過顧明雲的臉頰，他的眼裏滿是憐惜與愧疚，他說：“當年沒有護住你，是我這輩子最愧疚的事情。”</p>
“當初單方面和你分手，我心裏也愧疚。”顧明雲說。</p>
“那麼以後的日子裏，記得加倍對我好。”賀黎笑道。</p>
“你得寸進尺！”顧明雲失笑，他這個人，一有機會就提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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