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後的男人則對珍妮說:“怎麼辦,要不我先把她扔進海里”
珍妮聞言,笑容更盛,不得不說,男人這一句話可算是說進了她的心裏,叫她心頭一陣舒暢。
而顧明雲聽到這一句,心都沉到了谷底,她開始劇烈地掙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擺脫,但男人的手臂就像鋼鐵,紋絲不動。而她眼睜睜地看着珍妮越來越近,停在離她不足一尺的距離之內。
珍妮輕輕的撫上顧明雲的頭髮,激起顧明雲一陣厭惡的情緒,她發了狠,但除了瞪着珍妮,別無他法。
“扔吧,只是可惜了這一把頭髮”珍妮的惋惜像煙塵那樣輕。
於是男人動了,而顧明雲幾乎絕望了。
茫茫的大海,全速航行的輪船,掉下去一個人,不被人知道,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海撈針,一個必死的結局。況且,只要掉入海中,她就會陷入被郵輪破開的翻滾的浪潮之中,若是不幸,甚至會被捲入船底巨大的高速旋轉的螺旋葉片之中,強大的動力系統會將她絞成粉碎,屍骨無存。
“等等。”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顧明雲的角度看不見她,但是很快,她走到了顧明雲的面前。
那個女人和珍妮站在一起,對顧明雲露出了一個看起來很友好的笑容。
電光火石之間,顧明雲想起了一個畫面,繼而頭皮發麻,她明白了當初爲什麼看珍妮的第一眼會覺得眼熟,事實上的確是見過的,兩個漂亮又年輕的小姑娘,她們問她要簽名,她們說自己是戈登的粉絲。
就是眼前這兩位,她們的笑容熟悉又陌生,對待將死之人,她們可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
“臥底,我想我們的計劃除了問題,艾德蒙到現在都沒有來,應該是有所察覺了。所以這個人不能殺,一旦我們暴露,她將是我們保命的籌碼。”那個女人對珍妮說道,她叫珍妮臥底。
而珍妮顯然是不滿的,她和顧明雲有私怨,恨不能早點了結了顧明雲,但是那女人說的不無道理,她只好同意。
可箍着顧明雲的男人卻說:“黑客,這有什麼可擔心的,你的技術我們信得過,我們的存在不會在船上留下任何痕跡,艾德蒙肯定會來。再說,萬一我們真的暴露了,一個女人而已,艾德蒙難道會爲了她而放過我們要我說,還是早點把這女人扔了的好,她力氣還挺大的,我有點累。”
顧明雲聽到這話,掙扎的幅度變小了。
開玩笑,她怎麼沒覺得這大塊頭有一點點疲憊的意思
那被叫做黑客的女人冷笑一聲,她的地位顯然要比身後的大塊頭要高,只聽她說:“那可不一定,艾德蒙精明着呢,上次你去給他的剎車片做手腳,不也被他逃過了嗎事後還清了我們的人,害我們之後這麼長時間沒能近他的身。這次我們算是被逼急了鋌而走險,在海上雖然可以毀屍滅跡,但是我們自身的風險也會加大,一旦暴露就逃無可逃,手裏不捏着一點把柄,我不放心。
打手沉思片刻,說:“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可以試一試,有個把柄在,總不至於爲了錢把命丟了。”
顧明雲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期待艾德蒙快些來還是晚些來了。
臥底、黑客、打手,這些人是他死對頭,分工明確相互配合。敵在暗他在明,交手多次未分勝負,這次海上一戰,就是孤注一擲,他們勢必是要殺死艾德蒙。
而他們原本的作案計劃,顧明雲此時也大概能猜到一些了。
珍妮接近馬可,誘使馬可帶她上船以此接近艾德蒙,掌握他的動向。而黑客和打手前期躲了了起來,黑客負責黑掉監控錄像,打手負責和珍妮接頭。想必她在旗艦店試衣間裏撞見的那一次,就是珍妮和打手在接頭。等時機一到,珍妮便對馬可下手,拿他的手機叫艾德蒙過來,艾德蒙一進門應該就會遇到和自己一樣的遭遇,打手躲在門後偷襲,任誰都躲不掉。而後他們只要將艾德蒙連人帶手機一起扔進海里,再清理掉馬可的手機,就什麼都不會留下。
第二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珍妮會從牀上醒來給馬可一個早安吻,輪船會靠岸,而一旦到了陸地上,這三個人立刻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本就是職業的殺手,逃亡是他們最拿手的本事。
但是現在,顧明雲覺得自己的介入給這一場刺殺帶來了變數,而這個變數是好是壞,她無法預料。
短暫的平靜之後,於寂靜中爆發一聲巨響。
“砰”
顧明雲瞬間眼前一亮,是撞門的聲音,有人來了。
“退”是黑客下了命令,於是三人帶着顧明雲一路退到陽臺邊上去,這是五等房,位置不太好,翻過陽臺再走一小段就是船舷,景色不太美,地方也狹小,是個無人會來的角落,也是作案的絕佳之地。
不過此時,殺手三人組所處的境況也不美麗。
因爲艾德蒙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了警衛,船上的警衛有槍,無聲地潛入,迅速的破門。
顧明雲心裏一鬆,又失望的想着,破門的時候再加一顆催淚彈或者閃光彈就好了,她或許就直接得救了,也不必被拖到這海的邊緣來。
然而現實是,殺手們反應很快,打手捂着顧明雲的那隻手瞬間就挪到了她的脖子上,把她舉到了最前面,正對着槍口,雖說他沒下死手,但也夠顧明雲受的了,而珍妮竟然比警衛更先一步喊了“不許動”
顧明雲:“”
“都把槍放下,只要一秒鐘我就能擰斷這個女人的脖子。”打手大喊,他胸腔的起伏震動傳到顧明雲的身上,叫她絲毫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