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見了簡寧,他就抱着她不鬆手還喊的這麼親暱他一個小孩子到底知道什麼
她眼裏迸發出惡意。
傅宥和傅加在外人眼裏,必須全都是她陸淺淺的孩子
傅加並未被她嚇到,而是一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簡寧。
傅宥也的確是撐到了極限,這會兒眼睛已經有些翻白。
簡寧掃過他們和傅庭堯一模一樣的五官,慢慢笑了,“淺淺,好久不見。”
真真的是簡寧
五年前,她剖開她肚子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陸淺淺驚恐地向後退。
等傅加狠狠地咬在她胳膊上的時候,她才如夢如醒。
傅宥
被傅庭堯看好,又是嫡長子,唯一有資格繼承傅家的傅宥
她不能讓他死,他得活着
陸淺淺大喊,“來人啊來人救救我的孩子”
傅加終於鬆了口氣,但依然寸步不離地守在傅宥身邊。
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他這次拉住了另一個人的手。
簡寧感受着他手心的汗珠,他在緊張
這麼一想,她內心居然有了一絲絲被撫慰的感覺,這孩子給她的感覺真的好熟悉,除了五年前沒來得及睜眼看看世界的小寶,沒人給過她這樣有力的安慰。
可這個人,爲什麼偏偏是陸淺淺的孩子
在外面排隊的醫生一時間都涌了進來,頓時都嚇到噤聲。
陳琪先喊了一聲,“傅太太”
是驕傲的,自信的語氣。
她之前和父親去傅家拜訪過一次,所以和陸淺淺有一面之緣,在場的人也只有她認識她。
她就知道,在這家醫院,她是與衆不同的。
可陸淺淺並未迴應她的話,反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醫生看不到我的孩子需要救治窮山僻壤的人,都傻了嗎”
陳琪心裏一梗,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喫癟了。
但她不敢反駁陸淺淺,她攥緊了手,笑得謙卑,“傅太太,讓我先看看大公子的病情。”
“是啊,琪琪是除了院長外,醫術最好的人。”
“嗯嗯,院長不在,理應琪琪去診治。”
“傅少爺的臉都成那樣了,恐怕只有琪琪能救的了。”
陳琪聽着大家議論的聲音,那股得意再次蔓延在臉上,“大家都別說了,救人要緊。”
說着,她就跪下身,給傅宥做了一連串的急救措施。
但傅宥的臉色並未好轉,甚至眼球外翻越來越嚴重。
陸淺淺驚慌不已,“你到底行不行啊”
“就是,琪琪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她的醫術特別高明嗎怎麼這麼多急救措施做下去,一點用都沒有”
“我感覺她也是吹牛,平時說她醫術好,都是她自己說的,也沒見她真的進過手術室。”
“今天要是救不了傅少爺,我們全部人都要跟着陪葬”
“剛剛就該快點聯繫院長,怎麼能讓這樣一個人去代表醫院救人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着,讓陳琪的心更亂了。
但她真的把能用的方法都用了,按說這會兒病人應該有反應纔對。
陸淺淺的臉色鐵青,一巴掌甩到了她臉上,“我讓你救人,不是讓你害人我兒子可是傅家的繼承人他要是有任何事情,我讓你們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陳琪臉上疼的厲害,這一巴掌不僅打在了她臉上,還打在了她心上。
更打在了圍觀同事的眼睛裏,譏諷的聲音更熱烈了。
“切,自己沒本事衝我們喊什麼。”
“就是,我們不想讓院長來嗎,還不是聯繫不到人。”
“唉,快別說了,你看她逞能沒逞成,還捱了巴掌,小心聽出你的聲音,找你秋後算賬。”
傅宥的病情越發嚴重。
他的呼吸也漸漸變得微弱。
陸淺淺臉色難看極了,早知道這種窮地方這麼晦氣,兩個孩子再鬧騰她都不會來
但是
如果如果傅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傅加這個笨蛋能代替他成爲新的繼承人嗎
傅庭堯會同意嗎
她的腦子極速飛轉起來,迅速計較着傅宥死後的事情,自己該怎麼說,怎麼做,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不
傅庭堯這麼漠視傅加,他肯定不會同意
傅宥必須活着
陸淺淺瘋了一樣大喊,“院長到底什麼時候到”
“傅太太”有一個人怯怯的舉手,“院長說”
“說什麼”
“他現在在外地趕不回來,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可以讓簡寧替他出診”
簡寧
大家的目光這才重新落到簡寧身上。
平時做慣了透明人的小啞巴簡寧,爲什麼今天會突然講話,還被院長親自點名
剛剛還敢和陳琪叫板
更詭異的是,那個看上去像是傅家二公子的小萌娃,居然居然一直在牽着她的手
陳琪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她絕對不能接受簡寧比自己矚目。
她生硬地扯出一個笑,“傅太太,再給我給我一次機會啊”
她話沒說完,就被陸淺淺推到一邊,手指甲劃在地板上拖出了一條劃痕。
猙獰,又刺目。
陸淺淺居高臨下地看着簡寧,“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反正現在,你一定要救我兒子”
簡寧眼裏閃過一抹玩味,將手裏的小白瓶轉了又轉,“如果我不救呢”
“你敢”
簡寧笑笑,她是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奪了這個孩子的命,但不是因爲他的身份,而是因爲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要先慢慢攻進傅庭堯和陸淺淺的生活,然後在他們最脆弱的時候,再要了這兩個孩子的命
她要徹底摧毀他們,由內而外。
她斂起思緒,看了傅宥一眼,“我敢打賭,他活不過一分鐘,五十九,五十八”她開始漫不經心地倒計時,“你想好,想讓我救人,要不要有求人的態度。”
“五十五,五十四”
陸淺淺氣得眼睛都紅了,“簡寧”
“嗯,聽着呢。”簡寧淡淡的,“五十一,五十”
傅加的小手緊了緊,想說些什麼,但喉嚨動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抓着簡寧的手更緊了,好像這個孩子在爲了她對抗自己的親生母親。
簡寧有一瞬間的觸動,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因爲
和陸淺淺有關的,都沒有讓她觸動的資格。
她應該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她也沒有資格去享受這個人世間的一切。
她讓自己不要再去想這個孩子,全當手裏被抓的是空氣,她繼續數數,“四十七,四十六”
陸淺淺終於忍不住了,“你到底想怎樣”
“簡單。”簡寧說,“我要你跪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