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擡起手,繩子已經被解開了,手腕上的淤青也抹了藥,有淡淡的藥香,不難聞。
丫鬟道:“世子妃您醒了,世子有事情要處理,讓您醒了先喫飯,世子忙完之後就來看您。”
飯菜很精緻,有杏仁豆腐、糖醋荷藕、桂花魚、菊花佛手酥,還有燉的燕窩粥、雞湯。用上好的瓷器呈着,筷子、湯勺無一不精緻。
林清月眸底一抹嘲諷,她算是待遇最好的階下囚了吧。
沒有絕食抗議,林清月很識時務的坐下來喫飯。
絕食這種矯情的事情是做給疼愛她的親人看的,因爲他們捨不得她餓着,會依了她的小性子。對安陽王世子,只怕他會覺得,不喫飯柔柔弱弱的會更好看。
吃了一碗燕窩粥,用了一些菜,最後又喝了一碗雞湯,林清月才放了筷子。
丫鬟把東西收下,上了茶,擺上點心。
林清月走到窗邊,窗外的風景很漂亮,院子裏滿是花花草草,各種名貴花卉爭相開放。
“世子妃,您想出去走走嗎”丫鬟問。
“好。”林清月道。
安陽王世子給林清月劃了很大一個院子做牢籠,院子修的美輪美奐,假山、流水、名花名樹。
在這個院子裏,林清月可以自由活動。但只要她想出院子,就會從不知名的地方跳出來一個黑衣人擋住她。
林清月站到一株花兒前,花兒開的鮮豔,紅色的花瓣妖冶如火。伸手輕撫花朵,在鮮豔的花朵前,林清月的肌膚更顯蒼白。
如今的她已經再也不穿紅色的衣裙了,那鮮豔的顏色,她穿了蒼白的猶如鬼魅。
風兒送來花香,林清月突然作嘔,蹲到一棵樹下,把剛剛喫的飯菜全都吐了出來。
安陽王世子輕拍林清月後背,語氣輕柔,帶着憐惜:“我沒想到這香脂還有這樣的副作用,不過沒關係,以後你的飯菜,我會讓人做的更精細些。”
......
黑衣男子死了,李子還沒問出有用的東西,他就死了。
“你不是說沒有你撬不開的嘴”宋煜道。
李子笑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人,他的嘴我是撬不開的。”
“哪種人”宋煜問。
“死士。”李子道。
“死士”
“對,活着就是爲了死的人。這種人,任你有百般手段,也別想從他嘴裏問出一個字。”李子道。
“那不是白忙一場,又沒線索了。”宋煜道。
“不,還有一個線索。”陸成安道。
“什麼線索”宋煜問道。
陸成安看向黑子男子,宋煜也看過去,“看他幹什麼,他不是死了,死了還能說話”
“與生死無關,他本身就是一個線索。”陸成安道。
宋煜沒聽懂。
李子道:“死士培養不易,能養的起死士的家族不多。”
“查。”葉適道。
“怎麼查大海撈針啊死士是不容易培養,不是培養不出來,京城中有多少世勳豪貴。再說如果不是京城中人呢如果是京城之外的人呢”宋煜道。
“那就全部都查。”葉適道。
宋煜翻了個白眼,道:“人呢先不說那都是世家勳貴能不能查,就算能查,總得要人吧,憑我們幾個,要查到哪年去”
“會有人的。”葉適道,邁步出去,留下一個冷冽的背影。
葉適去了軍營,葉將軍什麼都沒問,給了一隊人讓葉適調遣。但還不夠,他還缺一道聖旨。
葉適進了宮,跪在皇上的御書房。
“臣願用餘生爲皇上開疆擴土,守衛邊疆,抵禦外敵。”
“臣懇求用餘生戰功換皇上一道聖旨。”
“臣妻死於非命,臣懇求皇上給臣調查的權利,以慰臣妻亡魂。”
太子殿下站在御書房門外,看向豔麗的陽光,笑道:“你的眼光還不錯。”
皇上準了。
葉適拿着聖旨離開。
......
再一次從昏迷中醒來,林清月感慨,原來鞭子竟然是最輕的折磨了。
“醒了”安陽王世子輕撫林清月臉頰,道:“讓丫鬟伺候你沐浴,我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喫的,沐浴完來喫。”
丫鬟給林清月脫掉衣衫,扶着她走進浴池。
浴池是用上好的玉石打造的,水是山上引來的溫泉水,很舒適。
林清月閉上眼睛,任由丫鬟伺候她。
她現在穿的是最好、最柔軟的綢緞,喫的是最精細的飯菜,像極了備受寵愛的安陽王世子妃。
沐浴完,丫鬟伺候林清月穿衣。
林清月眉頭微皺,撩起袖子,胳膊上顯見的一片青紫。
丫鬟撲通跪下:“奴婢該死,世子妃饒命。”
林清月淡淡的說道:“起來吧,一會兒拿粉給我遮一遮。”
她穿最柔軟的綢緞,是因爲她的皮膚已經脆弱到只要一點外力,就會有大片的青紫。
疼,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她喫最精細的飯菜,是因爲她的胃已經虛弱到只能消化這些。
她用溫泉水沐浴,是因爲溫泉水能緩解不適,能讓她活的久一點。
吃了兩口便不吃了,安陽王世子端着碗,哄道:“再喫一些,這是我特意吩咐廚房給你熬的湯,喝了對你的身體好。”
“喫飽了,你喝吧。”林清月道。
安陽王世子放下碗,道:“我讓人溫着,等你餓了再喝。”
丫鬟端了藥來,安陽王世子拿過來道:“我餵你喝藥,裏面加了蔗糖,一點都不苦。”
“不用,我不嫌苦。”林清月道,端起碗喝個乾淨。
“來了這麼久還沒出去過吧,今天不忙,帶你出去看看。”安陽王世子笑道。
丫鬟送過來狐裘披風,安陽王世子道:“這是我讓人給你做的披風,用最柔軟的銀狐皮毛做的,喜歡嗎”
林清月瞧着只覺的滿目腥紅,“世子的心意,我怕是要浪費了。”
“給你做的怎麼都不浪費。”安陽王世子道,給林清月穿好,抱着她出去,抱着她坐上馬車。
馬車裏鋪着錦繡軟墊,廂壁上也用錦緞包了。
安陽王世子取了爐子、茶壺,給林清月煮茶喝。
這是她坐過最舒適的馬車了,連太子殿下的都不如這一輛舒適。曾經她很怕和太子殿下見面,如今卻覺得太子殿下挺好。除卻太子身份帶來的威嚴,待人還是挺寬厚的。
安陽王府在自己的封地上有很高的威嚴,安陽王把封地治理的很好,這裏的百姓都很尊敬他。
安陽王世子的馬車經過,百姓們都很自覺的給他讓出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