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你轉告給她老人家，她會懂的，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先掛了。”
厲衍琛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殷無忌拿着手機的手，不由緊了緊。
這種時候，就像是高手們在過招……而自己只是個旁觀者一般，壓根就聽不懂他們的意思。
然而，最該救楊銳的人，是他啊。
此時此刻，殷無忌的心情複雜極了。
殷家樓梯處，玉輕瀾拿着一把衝鋒搶從樓上走下來，做了個掃射的姿勢，而後笑着走下樓道：“無忌，這把如何？”
“很強。”殷無忌敷衍的來了一句。
“怎麼了無忌？剛不還好好的了嗎，怎麼突然士氣又消沉下來了？我都跟你說了不用多想，一會兒晚宴開始，王宮大門一開，咱就直接進去開幹了，多大事兒啊。”
殷無忌臉色有些恍惚的看着前方，聲音平靜道：“楊銳懷孕了。”
“啥？？”玉輕瀾下巴差點沒給驚掉，接連道：“你說什麼！楊銳懷孕了？我當奶奶了？？”
玉輕瀾旁邊的符滅聞言，眸中不由閃過一抹詫異的光芒。
玉輕瀾和他現在算是一對老年夫妻，她當奶奶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當爺爺了？
雖然，跟他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但是……在華國那座小院子裏的時候，她抱着小阿離教她喊奶奶的時候，還會教她面朝着自己喊爺爺。
符滅內心百感交集着……內心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那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的地方，哪怕那個人快要死了。
可，他居然要當爺爺了。
情況不同了……
殷無忌整個人還處於，自己突然就當爹的複雜心情中。
有高興，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怕楊銳在這種時候出事……
玉輕瀾見他不回話，直接走過去照着他腦門子上拍了一巴掌道：“問你話呢，發什麼呆。”
殷無忌黑着臉道：“不要打我頭！！”
“就打了怎麼着？再不說話，我還打！”
“是，她懷孕了，你都當奶奶了！”
“誰告訴你的？這消息真實嗎？”
“厲衍琛說的。”
“他怎麼知道的？”
“他在王宮安插了人手，提前佈局過！”
“特麼不愧是紀雲霄的女婿！人比人真特麼氣死人吶！”說着，又在殷無忌腦門子上拍了一下。
殷無忌黑着臉道：“您夠了！”
“夠個錘子！行了，那小子還說什麼了？既然專程給你傳遞消息，總不能只告訴你這個吧？我記得你倆只有恩怨，可沒什麼交情。“
“說了，他讓我轉告你，長公主並不是最適合坐上那個位置的人。”
玉輕瀾聞言，整個人直接陷入了沉思中。
感情厲衍琛站的隊伍，並不是長公主啊？？
臥槽。
那還能是誰！
這玩的明顯是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啊！
可到底誰纔是黃雀呢！！
她將王室所有的繼承人關係全部在腦海裏捋了捋，然後分析了一番，結果還沒分析個所以然出來，她身邊的符滅開口了。
玉輕瀾猛地扭過頭，看向他道：“對哦！你當年是從王宮逃亡出來的，你肯定清楚！”
就見符滅突然面朝着她雙膝跪地。
玉輕瀾和殷無忌齊齊訝異的看着他。
“你這是做什麼？？都說了咱倆以後平等，你還跪我？”
“符滅有罪……當初主人說，從此我爲你奴，今生今世只忠誠於你一人，不許對你有任何隱瞞……”
“你隱瞞殷翱給你閹了的事情，我特麼跟你計較了嗎？還不快給我起來！！你以後再敢跪我試試！！”玉輕瀾暴脾氣直接就上來了，朝着他吼道。
特麼，殷無邪都開口喊過你爹了。
小阿離也教她喊你爺爺了，你骨子裏的奴性，怎麼就去不掉呢？
在華國，同輩人跪拜特麼會折壽的好嗎！！
不折壽也會折服，所以跪個錘子啊！
殷無忌直接就傻眼了……
什麼鬼？？
他父親當初還幹過這種事情？？
霎時間，殷無忌看向符滅的眼神，都變成了同情。
身爲男人，是無法想象那種痛的。
因爲隨便一想，就容易感同身受，某些地方發涼……
符滅卻執意跪在地上道：“符滅這一生，還有一事瞞着主人……但卻難以啓齒。”
“難以啓齒就別說了，誰都有自己的祕密，很正常不是……符滅你特麼的起不起來的，再不起來，我生氣了啊！”
“我想去王宮。”
玉輕瀾不解道：“你去王宮幹嘛？單槍匹馬闖進去救楊銳嗎？你瘋了？”
“我有辦法，平安將她帶出來……順便，去了一樁私人恩怨。”
“你在王宮內有仇人？？”
玉輕瀾只知道，當初符滅身爲Y國第一高手，是王宮裏的侍衛，且品級還很高的那種，名氣也是那時候在王宮裏樹立起來的。
曾經的他，也是一個傳奇人物。
只是後來，突然落到被整個王室追殺……在一場大戰過後，他以一敵多人，身受重傷過後就此銷聲匿跡的下場。
很多人都以爲他死了。
但實則，重傷後的他，依舊在被追殺。
她遇到他的時候，他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個廢水溝裏頭，明明還有生命徵兆，眼底卻已然死氣沉沉。
明顯，人還活着，卻已經不想活了。
她也就走過去，拿出手帕幫他擦了擦臉，順便跟他聊了幾句，沒想到就成爲他命中的那道曙光了。
就那麼輕飄飄的得到了一個，誓死都效忠她，愛着她的人。
這是玉輕瀾這一生，覺得自己幹過的最便宜的事兒，沒有之一的那種。
但玉輕瀾從未問過符滅，那之前，他到底遭遇了什麼。
她只是見不得人眼中流露出那樣死氣沉沉的眼神，忽悠一般的告訴他，人生不止有一次，權當自己死過一次重生了。
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曙光。
死後的世界，將是無盡的黑暗……
符滅垂着頭道：“恕奴……難以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