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琛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彈動了兩下。
厲家和這些有底蘊的老家族，自來沒什麼太大的交情，也就和徐傢俬底下一直保持了些交情。
其餘的，都和紀家比較交情深。
現在賈重想走紀家那條道不通，盯上他們厲家了，厲衍琛一時間還真沒想好怎麼應對。
若衍珏有對象，亦或者未婚妻之類的，一切好說。
問題衍珏是條單身狗……
你若一口回絕了，人家賈家肯定會覺得你看不上他們家。
一個後起之秀，新貴家族，看不起有底蘊的老牌家族，傳出去都要說他們厲家是自不量力。
可若接受聯姻，厲衍琛是絕對不肯的。
且賈家不是商家，沒有跟紀家和厲家兩家結果任何恩怨，面子還是要給的。
他想了想道：“去回一聲，今晚我約了紀先生喫飯商量兩家公司合作的事情，若他覺得方便……一起便可，若覺得不方便，那便改期。”
“好的總裁，我這就去回電話。”
“嗯。”
李銘離開，厲衍琛拿出手機，給紀雲霄發了條微信消息。
“紀先生今晚有空嗎？”
紀雲霄那邊倒是秒回了。
“幹嘛？你小子要約我不成？”
“嗯，我約你。”
紀雲霄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臭小子突然獻殷勤，非奸即盜！說，你小子想幹嘛！是不是設了鴻門宴等着老子去！”
厲衍琛嘴角微抽了下道：“賈重今晚約我見面，我說我約了你，若他不建議，那便一起喫頓飯，若建議就改期。”
“好小子！！你特麼拿老子擋槍呢！不想見，直接推了不就完了，就這麼怕得罪人呢~！”
“跟那些無關，禮儀問題罷了……賈家透露了想和我們厲家結親的想法來，我厲家就算要拒絕，也要合情合理的正面拒絕，並說明理由。”
“喲，臭小子還一套一套的……行趴，那你自己去應付就完事兒了，我晚上沒空，要陪我家小玉兒喫完飯~！”
“我跟蘇阿姨打電話，說晚上有事情你幫忙……會一起喫飯，紀先生若不來……您懂的。”
“臥槽！！臭小子你威脅老子！！”
“是紀先生說，厲家和紀家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既然我厲家都上了紀先生的船了……作爲船主，紀先生不負責以下保駕護航？”
“我護個滾刀肉！！臭小子老子看你就是蹬鼻子上臉！你除了告狀，你還會幹啥。”
厲衍琛淡笑道：“我會這一招就夠了，因爲奏效！”
“很好，臭小子老子記住你了！”
“嗯……紀先生千萬不要忘了我。”
“……”這死小子到底真的假的！
這特麼臉皮，怎麼越來越朝自己靠近了呢？
是他的錯覺嗎！
“扣扣扣——”
“進來。”
“總裁……賈家家主回覆，正好他也想約紀雲霄一起喫頓便飯，既然一起，那正好了。”
“知道了，出去吧。”
“好的總裁。”
李銘又退了出去。
紀雲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小子是提前預料到了吧？”
“大概是……”
“你小子至於麼，不就一個賈重麼，還非得拉個人一起壯膽不成？”
“不，只是需要一個長輩，坐鎮。”
“什麼意思？”
“這些老家族的人不是最擅長倚老賣老麼？”
“懂你小子的意思了……那帶你爺爺去不就完了。”
“若換做我爺爺去，他很有可能會一口應下這幢婚事……”
紀雲霄聞言，稍微沉默了半響，纔開口道：“如今這麼個局勢，你小子只怕也看明白了……厲家和紀家開始合作，眼紅的人會一大堆，賈重是第一個，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知道。”
“那你小子到底怎麼看？覺得該分一杯羹出去嗎？”
“若真要分，一杯怎麼夠？分太多，無論是紀先生還是我，都不會樂意！所以，我覺得從一開始就不要隨隨便便分任何一杯羹出去。”
“可二十年前的紀家所經歷過的事情，你小子心裏有數嗎？”
“當然……紀先生是紀先生，我是我。”
“你意思是你小子比老子當年強？”
“並沒有……只是形式不同罷了，我厲家內部安寧，沒有任何紛爭，我爺爺在大事上歷來都是明事理的，且現在不管事，家族的主權，都在我手中。
和紀先生當初不一樣……紀先生砸在自己的親人手中，誰都意想不到。
如今也都過去了，同樣的錯，紀先生也不會有機會再去犯一次了，因爲你們紀家如今人口簡單，所有主權都掌控在你手中。”
“倒是分析得很透徹……行，我就信你小子一回！你小子永遠記住，一家之主的使命，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身上要揹負的是一個家族的命運，和一個家族人的安危！
無論那個家族裏的人，是不是全都是你喜歡的，你所想守護的……你都得守護好了！”
厲衍琛隔着電話，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道：“我記住了。”
“嗯，今晚我就陪你過去走一趟，賈重爲人比較圓滑，表面上憨憨的，實則骨子裏比誰都精明，賈家這些年來，一直都走的很穩，子孫輩也都很有出息。
所以你小子的選擇是對的，這種家族，雖不能成爲友軍，但也絕對不要輕易去樹立成敵人。”
“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爺爺年紀大了……他晚年期間，我沒有想過讓厲家介入什麼紛爭，只求穩。”
“這世上誰不想求一個穩，不過這個字也是最難求的，先見機行事吧……”
厲衍琛淡淡道：“我做事情歷來都是有把握的，若沒把握，我從一開始就不會去做。”
“嗯，保持好你的自信，不要讓我失望。”
“我儘量。”
一時間厲衍琛竟真的有一種晚輩在跟長輩對話的感覺了。
紀雲霄一本正經的時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若父親還在，很多東西，都會是他手把手教自己。
可若父親還在，護着自己長大……自己卻成長不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