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風水師 >第682章 僧非僧妖非妖
    原來不管是那魚精還是那走旁門左道的僧人,都不是大乾國的,而是來自大澤國。

    在大澤國境內有一座孤寺,居於山中,人跡罕至,名爲明月寺。

    而明月寺的主持法號爲明月禪師。

    整座寺廟本就只有兩人,明月禪師和他的座下唯一弟子,法號爲慧遠。

    慧遠跟隨明月學佛,師徒兩人閉世不出,相依爲命。慧遠本以爲自己將會是明月禪師的唯一傳人,必然會得到明月禪師的那本《明月經》。

    《明月經》彙集明月禪師一生所學,即使和正統佛法也能一教高下。慧遠篤定自己若是盡得真傳,在修行路上只會比明月禪師走得更遠。

    事實上,慧遠一直不認同明月禪師的一些觀念。

    慧遠向來覺得,既然修行佛法,自然要渡世人。而不管所作所爲如何跳脫叛逆,只要斬妖除魔,便得佛法真義。

    然而明月禪師卻有着諸多條條框框,迂腐陳舊不說,還多婦人之仁。

    真正讓慧遠僧人和明月禪師背道而馳的,還是師徒兩人某次下山遊歷時的一次經歷。

    在那次除魔之旅中,明月禪師竟對一隻魚精手下留情,不僅如此,還認爲那魚精頗有慧根,竟然收爲關門弟子。

    那隻魚精幻化人形之後是一名黑衣少女,此後便跟隨明月禪師上山,成爲了慧遠僧人的師妹。

    慧遠對魚精本有殺心,一直按捺。哪知明月禪師仙逝之後,竟是將《明月經》傳於魚精;而且那魚精似乎知道慧遠僧人的殺心,連夜出逃。因爲十分擅長隱匿氣機,得以逃過生天,最後是來到了大乾境內的幷州郡。並且在近月河落了腳。

    哪知慧遠僧人一身道行精湛,千方百計,最終找到了近月河。

    慧遠僧人直接找到了水神,讓水神施展神力,確定魚精藏匿方位。

    水神主宰一條近月河,這等事情自然做來輕巧,但卻拒絕了。理由是不想沾染上佛門的因果;其次,水神也有私心。

    原來那魚精來了近月河之後,安養生息,並不爲非作歹;不但《明月經》惠澤整條近月河,她大道親水更是和近月河相得益彰。如果能常年紮根於此,對於水神的修行來說也是多有裨益的。

    如果那慧遠僧人只是一般小廝,水神早就打殺了去,可自知不是敵手,又不想參與因果,於是只能是獨善其身,任由那僧人和魚精鬥去。

    雖然近月河長度和麪積都不算太大,但是魚精對氣息藏匿很是擅長,讓那慧遠僧人無從下手。

    不得已,慧遠僧人竟是施展了某種邪魔手法,竟然是以陰邪之氣污染整個近月河。

    原本陰邪之氣是對魚精無甚影響,但是那魚精跟隨明月禪師修行許久,自身佛性頗增,妖性漸滅,加上身懷《明月經》,反而是對妖邪之氣極極爲抗拒。如果陰邪之氣長時間浸染近月河,魚精終有現身之日,那時也便是慧遠僧人斬妖除魔之時。

    ……

    聽聞水神緩緩道來之後,陸陽銘也是大開了眼界。

    “所以屬下我也是迫不得已,儘量不摻和此事。”水神苦笑。

    陸陽銘卻是冷哼一聲,“好個不沾因果,分明就是貪生怕死,只想得便宜,卻不想多做事。”

    水神原本以爲陸陽銘會理解,哪知被當頭棒喝。

    “你明明得益於那魚精,就是沾了因果。你身爲大乾國轄內的水神,人家都打到你的地盤,卻還熟視無睹,無所作爲,按律當斬。”

    陸陽銘雙目灼灼。

    水神渾身巨顫,哀嚎道:“仙師息怒,我之前的確是貪生怕死犯了糊塗。現在既然有仙師在此,自然什麼事都聽仙師安排。”

    陸陽銘冷哼一聲,“找出那魚精下落。”

    水神義正言辭道,“自是如此。那魚精雖然沒有爲非作歹,可畢竟是精怪,鬼知道會不會有朝一日就霍亂一方,的確該趁機斬殺了事。”

    陸陽銘皺眉,“你真認爲那魚精當殺?”

    水神一時愣住,不知如何回答,更不知陸陽銘的心思。

    陸陽銘揮了揮手,懶得和這牆頭草多作計較,直道,“速速指我方位。”

    水神正色,急忙運轉神通,於是整條近月河的舉動都開始在他心相之中呈現,片刻之後,他微微沉吟,指向南方。

    “那裏便是了。似乎那魚精被陰邪和佛性兩股力量糾纏,又不捨得放棄那本佛法,備受煎熬,不得已暴露了氣息。”

    “想來那僧人也快要趕到。”

    陸陽銘不再多說,心念一動,御劍而行。

    化爲一道銀線刺向近月河的南方。

    ……

    近月河越是向南,河水就越是青黑,妖邪之氣越重。

    在一處淺灘旁,一個黑衣少女躺在岸邊,渾身都被河水浸染打溼。不僅如此,她的渾身還散發着一股青黑之氣,陰邪環繞。

    只是比較奇特的是,她的身上又有一股淡金色的氣息釋放出來,和那陰邪之氣相互絞殺。

    雖然如此一來讓陰邪之氣不至於完全浸染少女魂魄,可兩種不同氣息之間的廝殺也讓少女的神魂不斷受到撞擊。

    此時她面色蒼白,呼吸也極其紊亂。

    一陣咳嗽之後,少女緩緩睜開眼睛,從淺潭的泥水之中爬起。

    少女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警惕的看向四周,她蹲在一塊石上,用上手束幹兩條馬尾上的水跡,然後又稍稍用功將渾身的水跡蒸乾。

    只是這樣程度的運功而已,卻讓她再此劇烈的咳嗽起來。

    少女茫然的看着大澤國的方向,又環視了四周,顯得有些迷茫,還有一些委屈,嘟噥着小嘴。

    “師父,你明知道師兄定要殺我,何必要將這佛法傳授於我。”

    “看來這佛法留不住,我這條命也留不住了,師兄的手段,我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

    “唉,反正我這條命也是師父你撿回來的。佛法上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看來師兄要讓我入地獄了。”

    少女委屈巴巴的唸叨着,雖然用佛法奧義安慰自己,可終究只是個小姑娘。

    她抱着那本泛着淡金色的佛法書籍嚎啕大哭起來,兩條馬尾一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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