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隨時等你來送死。”劉玉說。
白無擺擺手，“走了，好不容易出山一次，得多看看。”
“接下來準備去哪裏？”劉玉問。
白無指向一個方向。“你的老對頭，寒蟬天下。聽說李東田那老不死的在極樂宗釀酒，我得去瞅瞅，前幾日我見到了他的那位好兄弟，在江忍城。”
劉玉嘆氣，“按你以前的脾氣，肯定會先拆了江忍城。”
白無點頭，“是。我知道江忍城是你的後手，或者是布的一個局，不過不着急，我想等陽明道人重新歸位，那時候或許我們不必打得你生我死。我只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你劉玉居然會屈服於天外邪魔。”
劉玉苦笑道，“天外邪魔不是一個存在，它們甚至沒有生命。”
“那又如何？你終究還是屈服了。”白無愣了愣，說道，“劉玉你小子也老了，近年來總喜歡以這少年模樣現身，肯定是也覺得自己老了。”
“你不依然以這少女模樣現身？”劉玉笑了笑。
白無扯了扯嘴角，“我不一樣，我是女人，女人總是喜歡自己年輕一點，難不成要我變成老太婆跟你說話你才聽？”
劉玉笑着搖了搖頭，看着白無那潔白無瑕的肌膚和靈動的雙眼，輕聲說道，“不用，這樣很好看。”
白無臉上竟是泛起一絲紅暈。
被誇好看，大概是很多女子一生中時常經歷的事情。
但是白無從來沒有經歷過，雖然她很好看，甚至好看到不可方物。不過去沒有人敢如此稱讚她，因爲在她那強大的修道實力和絕對天賦面前，姿色容顏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而現在，一個老仇人，卻如此認真的説。
白無眨了眨眼，“劉玉，你該不會想用美男計吧。而且我跟你講，我和陽明道人是有婚約的，雖然我不認，但是那婚約現在還在。你現在這算不算調戲神尊的女人？”
劉玉說道，“陽明道人似乎對你也不感興趣。”
白無哈哈大笑，“走了走了。”
說完白無縱身一躍，跳向天空之中雲海之上，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這個時候，一直在暗中的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才緩緩走向前來，看了看天上，然後苦笑道，“師兄，你是當真動了凡心。”
“很久之前的事了。”劉玉說道。
蒼白臉色的年輕人長嘆一聲，“當年都知道她重傷，師兄你兵解轉世。實際上，師兄你是可以殺死她的，卻手下留情。整個天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劉玉轉過身去，伸出手，在年輕人頭上揉了揉，“沒有意義的，大家最後都會死。”
年輕人玩味道，“其實倒是很想知道，白無如果知曉師兄這樣的傢伙，居然也會愛慕於他，是什麼情況。”
劉玉神色溫和，“你這何嘗又不是動凡心？”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師兄你要殺白無麼？”年輕人問。
劉玉微笑，神色坦然，“當然，我會最後一個殺白無，殺了白無，然後再殺死你，然後我會自我散道。”
“我以爲最後一個殺的是我。”年輕人眼神幽怨。
劉玉伸出手彈了彈年輕人的額頭，“陸陽銘去西荒之地了，如果找到了玄鳥他之後的路會更好走。所以儘快去一趟青蓮南部，將火運核心取回來吧。
年輕人伸了個懶腰，“又要殺很多人。”
劉玉嗯了一聲。
年輕人扭了扭脖子，一腳踩地，身形頓時高舉，融入雲海。
橘子洲頭，風起，吹得劉玉衣衫獵獵作響。天地空曠如同一口空空如也的大鐘，孤涼而自由。
劉玉擡頭看向天空，看向更高遠的地方。
他閉上眼睛。
無數的人影在劉玉的腦海之中浮現。
老神尊，蘇山，五行尊者，以及過往歷史上，那些名留青史，或者依然存在的大能們。這些人影一個個的掠過腦海。
“鳳言真人。”
“如果是你還在世，又會如何抉擇？或者是你本來一直都在，卻也要學那神道衆人，喜歡玩封印自己，轉世重修的路子？”劉玉苦笑。
如果說當今世界，還有劉玉真正欽佩的人，大概只有鳳言真人了。
劉玉突然想到，在青蓮天下有一座道觀。
落日觀。
聽說那觀主孫忠，年紀輕輕，驚才絕豔。
更是聽說，那孫忠似乎是鳳言真人一脈，最爲正統的傳人。
劉玉於是想着，去青蓮天下走上一遭，念頭一起，身形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