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光是看一眼那巨大的惡魔身體，和那層層黑霧，便是感覺到心神震動，意識混亂。人族聯盟是如此，劫族同樣也是如此。
大概只有陸陽銘和劉玉，以及麟影三人還能夠直視那惡魔的軀體，還能保持道心平穩。
“這就是古神，這就是靈境麼？”陸陽銘凝視着那惡魔，喃喃自語。
麟影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爲降臨的緣故，很大一部分道行都被打了折扣，如果是巔峯力量，我們是不可能直視古神的。”
“看來鳳言真人這次是……故意讓它們來的。”劉玉眉頭緊鎖，“我怎麼感覺真人這次……”
後面的話劉玉沒有說。
但是陸陽銘和麟影大概都能夠猜測到了。
就像李東田以生命爲劉春華的心中鑄了一把劍。
此時此刻，實際上是鳳言真人在用自己的道行和生命，爲人族聯盟鑄劍。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兩人之前答應鳳言真人的承諾，實際上今日就要兌現了。
很顯然，兩人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是他們心中仍是不安和茫然，因爲他們並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這種事情脫離了掌控的感覺，不管是對陸陽銘還是劉玉來說，都極爲陌生。
陸陽銘和劉玉一邊繼續殺戮着那些已經陷入了瘋癲的劫族大軍，一方面卻還分出心神，去觀察天空上方發生的對話，和即將發生的戰爭。
……
那惡魔似乎此時意識才完全歸整過來。
聽聞鳳言真人的話之後，藍族的惡魔嗤笑道，“鳳言，大話你說得，既然如此看不上我們這些古神。這些年來東躲高原地又是爲何？”
鳳言真人如同少年般嬉笑道：“你不會真以爲我是躲着你吧，老實說，你還不夠資格。”
“既然下了這凡塵，也就別想着走了。”
鳳言真人一步跨出，同時摘下了腦袋上的那頂蓮花冠。
蓮花冠在鳳言真人的手中似是化成了琉璃一般透明，閃爍着耀眼光澤的同時，蓮花冠轟然破碎。
嗤！
一陣清響之後，鳳言真人披頭散髮，容貌還似當時一般，但是整個人的神色卻是全然不一樣。比起之前的溫潤如玉，此時的鳳言更多了一股囂張跋扈的氣息。
藍族的惡魔竟是被震撼得無以復加。
爲何鳳言會被稱爲破鎮者，那是因爲……人族的靈魂枷鎖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作用，即使在枷鎖之下，鳳言依然能夠重現當年的人族戰力。
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
鳳言之前表現出的強大戰力，甚至是在被靈魂枷鎖控制的情況下都能夠到達的高度。
因爲那頂蓮花冠實際上就是凡物，從鳳言修道開始就戴在頭上。而現在他摘下了蓮花冠，纔是真正解開了禁制。
換言之。
此時的鳳言真人，纔是真正的破鎮之人。
鳳言衣袖翻飛，此時不再是毫無氣機波動，反而是絲絲縷縷的靈魂力量在他四周飛舞旋轉。
僞靈？
真靈？
不。
此時的鳳言，已然是神靈之境。
是比那些古神境界更高的存在，是真正的神。能夠真正掌控一方星域的存在。再往前推萬年，鳳言之所以挑起和古神的戰爭，自然是爲了自己的大道追求。
實則也是偷天改命，竊生竊死。
只是不同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古神，是通過攫取尋常人的命數，盜取人族的命運。而這個過程是無法逆轉的。所以鳳言可以大張旗鼓的從那些古神處盜取命源。
這便是他的生存之道。
取之於極仙世界的。
鳳言自然會用之於極仙。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如此長久，其根本源頭還是利用了那些被鎮壓數萬年的人族。他終有一日要還回去，但是一定要找到那個值得託付的人。
而現在。
就在他的腳下，地面的戰場上，有着很多個他都可以託付的人。
是陸陽銘。
是劉玉。
是龍王無幽。
是劉春華。
是所有經歷鎮壓，經歷數次的戰爭，依然不肯屈服的人族修士們。
此時此刻。
鳳言徹底解禁，成了真正的破鎮之人，真正的神明。
那藍族的惡魔渾身顫抖，原本巨大的身體，竟然因爲恐懼而在不停的縮小，它那靈魂的力量甚至在真神光輝的映照之下，顯得如此的卑微和惡劣。
藍族的惡魔想要逃走。
但是它剛一萌生這個念頭，便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一隻巨大的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