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陸陽銘已經無法阻止。
二來那些魂息實際上已經是無主之物，算不上是掠奪。
不然的話，也會違背陸陽銘自己的原則，和他的道心。
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
巧玲看了一眼那被關押在水晶棺材之中的人，眼中流露出憐憫之色，最後點了點頭，從宋應天面前移開了腳步。
宋應天默默的走了過去，可是舉起劍的時候，手卻在顫抖。
說來讓宋應天自己都覺得奇怪。
他自己已經殺了這麼多的弟子了，可是這次要給弟子一個痛快，他反而有些下不了手。
這並非是僞善。
而是在更早之前，還沒有碰上陸陽銘的時候，宋應天一直認爲自己所作所爲是正確的。
他一直說服着自己並非是殺了那些弟子，而是讓他們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
而現在……
陸陽銘展示了，分明有着另外一條道路，這無疑宣判了宋應天的罪責，同時也讓宋應天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竟都是毫無意義的。
而現在……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繼續自己的錯誤。
還是在停止。
“動手吧。”
陸陽銘知道宋應天在糾結什麼，不過還是狠辣的做了決定。
可宋應天呆若木雞，竟然遲遲無法動劍。
巧玲嘆息一聲，身影閃爍，一把搶先到了宋應天面前，隨手便是奪走了他手中的長劍。
“嗤！”
一聲悶響，白髮少女便是將明晃晃的長劍刺入了那透明棺材中的那個活死人。
劍鋒一拔。
鮮血噴灑到少女白髮上，呈現出斑駁紅色。
在宋應天和陸陽銘驚愕的目光中，少女又連續刺了七劍，終於將八個活死人的生命徹底終結，而他們臨死前，眼神之中的並非是絕望，而是解脫，和對白髮少女的感激。
這纔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被煉製出的這八個活死人，實際上一直是有着清醒的意識，但一直處於生不如死的狀態之中。
巧玲乾淨利落的結果了八條人命，隨手將劍扔掉，最後轉頭對着宋應天說道。“你也該死的，但是我不會動手。家規會處置你。”
宋應天頹然坐在地上，嘴裏喃喃自語，含糊不清的說着些什麼，但是沒人聽得清。
即使是擁有珍奇魂種的天才，可是少女所表現出的果決其實也是一種慈悲，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色彩出現在她的身上，讓陸陽銘也不由得讚歎。
不過陸陽銘知道少女此時心情不好，也沒多說什麼。
至於宋應天，暫時還不能死。
陸陽銘走過去，說道：“幹正事吧，別愣着了。”
宋應天嗯了一聲，伸手在牆面摸索，不知道觸動了什麼機關，然後一條更加筆直而深邃的甬道便是出現。
他率先走入，陸陽銘跟在後面。
巧玲猶豫片刻，也還是跟上了。
宋應天帶着陸陽銘來到藏書閣，指着裏面說道：“你想知道的這裏面或許有答案，還有一些我搜羅來的修行功法，心法，以及一些能夠激活魂種的方式，不一定奏效，但是很全面。”
“北院在當年，雖然算不上是宋家的第一院，但是人才輩出。誰知道……”
宋應天大概是想起了當年的盛況，一時間，老淚縱橫。
陸陽銘沒有先去翻閱那些修行功法，而是找來了筆墨紙硯，在白紙上寫上了一些關於命源的修煉方式和心得。那都是他從荒島上悟出來的。
一共寫了兩份。
但是兩份都不一樣。
陸陽銘將其中一份交給了宋應天，說道：“我可從來沒有可憐你，只不過你對我還有些用處。你可以試試這個法子，你就知道你肯定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宋應天木然接過了陸陽銘遞過來紙，看着上面的文字，一開始還面無表情，後來眉頭緊蹙，最後連呼吸都紊亂了起來。
接着，陸陽銘看向巧玲，舞了舞手中的白紙，“你要不要試試？”
巧玲心中好奇，接過來一看，反應和宋應天的倒也差不了多少。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修煉方式?？”巧玲很是懷疑的看着陸陽銘。
陸陽銘神祕一笑，“黑凰的確是我殺死的，我既然能夠殺死你們心中那所謂的神明，自然知道得更多。不過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宋應天，他已經沒得選擇了。”
就算宋應天懷疑陸陽銘，或者覺得自己修煉這等奇怪的功法會死。
也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他現在本就是心如死灰，早死晚死沒區別，但是能夠在死前再多殺一些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