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說道，“我如果自願交出木行核心氣運協助神尊大人，神尊定然不會殺我。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位了。可是如此做來，我雖然苟活，哪裏對得起元奇。”
“所以你的選擇是要與我爲敵？”陸陽銘皺眉，“我倒覺得大可不必如此。”
李楠認真道，“當然不必如此。所以神尊大人，請殺了我吧。如果你不殺了我，我是不會親自協助你的。這件事只能你自己來做，我沒有辦法助你。”
麟影愣住了。
陸陽銘卻是在意料之中。
果然如同無夢生所推演的那般，李楠選了個折中的法子，既不愧元奇，又能向神道贖罪，那就是懇請陸陽銘親手殺死他。
陸陽銘皺眉道，“神道當年的叛徒中，很多人該死，按道理講，你的確是最該死的那個。可是已經過去了太久了，我沒有什麼仇恨，你也已經在彌補。可能你不知道，無夢生都在向你求情。你大可不必去死，我也不是一定要殺你。”
李楠笑道，“想來我應該很感激涕零纔對，可是抱歉。我意已決。如果神尊不願意殺死我，我也會自己動手的。”
陸陽銘欲言又止。
李楠說道，“現在神尊沒有煉化神位之前，雖然是我對手，但是卻無法阻止我自己殺死自己。所以神尊不用做徒勞的事情，只需要做出選擇。如果神尊不願意做出選擇，就讓我做出選選擇，爲神道謝罪吧。”
陸陽銘無奈。
“即使你死了，也見不到元奇了。”陸陽銘皺眉，“你還不如去尋找火運凝聚的傳承，也算是讓元奇九泉之下安心。”
“沒有意義，我愛的是元奇，他的其他事情，我倒是並不如何關心。或許當年我和元奇如果不是神道勢力的一員，也不不必走到今天這一步。”
李楠說話很是平靜，甚至眼神之中連悲傷茫然的情緒都沒有了。她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只是在等待着陸陽銘到來而已。
對於李楠來說，最好的情況就是陸陽銘親自出手殺死她。其次纔是她自己。
陸陽銘沉默了很久。
李楠是個很犟的人，在修道者中，可以說是道心堅定，卻也是執迷不悟。他想了很多種語言去勸說，但是沒有一個字說得出口。
當年的陸陽銘的確能夠親手奪走李楠的性命，他也有權利如此做，他是神道的執掌者，他要做的是清理門戶。
陸陽銘如何親手讓一個已經在贖罪的角色女子，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殞？
“哎……”
陸陽銘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第二條路？”
李楠輕輕點頭，“只有這兩個選擇。”
陸陽銘深吸一口氣，“可是我還是堅持，我不會做出那個選擇，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也不會阻攔你。我雖現在不是當年那般滅情絕性，可也不是什麼老好人。這個結局我不願意看到，但似乎你已經走入了死衚衕，再也出不來了。”
“神尊大人怎麼就知道那是死衚衕呢？何況，其實我自願走入那個死衚衕的。如果不是一條死路，或許我還不會走進去。”李楠笑得很是真誠。
陸陽銘頓了頓，問道，“最後一個問題。”
李楠搖搖頭，“我知道神尊大人想要問當年具體的情況，可是抱歉，我並不知道。元奇知道得比我多，可惜他已經死了。”
陸陽銘無言。
實際上即使神道古籍上面有一些記載，鐘鳴的叛亂看似無跡可尋，實際上其中還有很多沒有被後世搞明白的情況。
還有一些存在在那場大戰開始的時候就銷聲匿跡。
那場叛亂的後面，似乎還存在着一些疑雲，陸陽銘即使作爲當事人，實際上也是雲遮霧繞，看不清廬山真面目。
然而李楠也不知道。
陸陽銘願意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
“神尊大人，你真的變了。你的出現倒是讓我覺得，神道再次被建立起來，或許會比以前更好。只是可惜了。”李楠朝着陸陽銘恭敬的行禮，緩緩說道，“再會了。”
說完這句話，陸陽銘便感覺整個道場都開始有了巨大的氣機波動。
不過，那並非是什麼陷阱或者危險的氣息。
李楠早就有所準備。
所以說完最後一句話，她就已經開始散道。
之所以能夠存活如此多年，自然是因爲其境界和道行，而且作爲類似於山水神靈一類的五行尊者，更是如此。但是一旦她們散道，肉身和魂魄都會煙消雲散。不入五行，也不入輪迴，仿似世間從無有人如此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