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月光下,那隨意坐在屋頂的紅衣男子手中摺扇一開。
“叮”
毒針落地。
一頭墨發不束不扎,隨風微揚,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似有千種琉璃,俊逸的臉上滿是放蕩不拘。
“美人兒功夫不錯,不過倒叫在下看不出何門何派。”
摺扇輕晃,男人一派風流無匹,特別是那聲音,恍若魅惑人間的妖孽。
秦臻皺了皺眉,她心情不好,不想與此人過多糾纏,腳步一點,準備繞開他。
卻在剎那間,一抹紅色飄然而至,男人掀了掀眼眸,“美人還沒回答在下的問題呢。”
是個高手
心中瞬間對此人做出判斷,秦臻皺了皺眉,但很快,小臉換上微笑,甜甜道:“仙女派。”
男人輕笑,慵懶的拂過長髮,“有趣。”
“所以我可以走了嗎”秦臻保持笑容,一隻手緩緩來到身後,無聲的露出三根銀針。
“不可以哦,在下的問題還沒問完呢而且你手中的銀針,是傷不了在下的,萬一在防衛過程中傷到這麼漂亮的臉蛋,可就不好了。”
秦臻心頭一跳,不動聲色往後挪了挪。
這個男人很不好惹
“你想問什麼。”她收起針,沒辦法,就是那麼的識時務。
“你是司無忌什麼人”男人笑眯眯瞥了一眼她的脖子,笑容逐漸戲謔。
我是他爹
秦臻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但依舊禮貌笑着:“萍水相逢。”
男人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露水姻緣”
秦臻咬牙,“不是。”
“他最近在做什麼。”
“不知道。”
“嗯呵呵說謊可不是好孩子哦。”
秦臻嘴角抽了抽,神經病吧這是。
但見他盯着自己,只好回答:“上朝,下朝,喫飯,睡覺,打”不對,沒有打豆豆。
“打什麼”男人似乎來了興趣。
秦臻小臉一僵,“打我。”
男人又是一聲輕笑,“看出來了。”
“問完了問完了我就走了。”
秦臻轉身,卻在這時,男人突然止住笑,問道:“司凌淵的毒何時能解”
她眼瞳一縮,停下腳步,卻沒轉身,許久,才緩緩道:“半年到一年內。”
“確定不是一月之內”
秦臻的表情逐漸消失,這個人
顯然是知道些什麼。
“你想說什麼”
男人收起摺扇,連同着臉上的笑意,聲音有股難得的正經:“救下他。”
這些人都有病吧
一個想救,一個想殺,一個想救,折騰她很好玩
“你武功高強,完全可以自己去保護。”秦臻面無表情道。
“不方便啊。”男人聳肩,又是一片笑意,“相信我,治好了他,於你只會有無盡的好處。但若是你敢心懷不軌,只會死的比他更難看。”
呵呵。
秦臻臉色一變,眯了眯眼,“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不敢,你可以理解爲威脅。”
男人笑呵呵的,再次打開摺扇,這一次,秦臻這纔看清他扇面畫着一副尺度略大的仕女圖。
秦臻深吸一口氣,按下心中的怒火。
她與此人相差甚遠,現在動手,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本以爲她的武功在整個軒轅大陸都能排上名號,現在看來,她分明就是井底之蛙。
掠過無數屋檐,她終於落在自己的院內。
聽到動靜,坐在廊下的紅袖瞬間驚醒,慌亂的看着她,“小姐”
“進去睡吧。”
秦臻擺了擺手,徑直走了進去。
從梳妝匣中拿出一瓶藥膏塗抹在脖子上,紅袖欲言又止,“這是那個公子做的”
“毒蟲咬得。”秦臻打了個哈欠,“困了,你也繼續睡吧。”
說完,往牀上一倒。
紅袖見狀,只得幫她放下簾子。
這一次,秦臻睡得依舊不安穩,夢境之中,依舊是那張讓她看不清的臉。
彷彿跟習慣了一般,這一次,她沒有半分情緒,眼睜睜看着她對她做的一切。
而那張臉也似乎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可就在她要看清之際,一個聲音迫使她清醒過來。
“小姐,趙夫人來了。”
趙氏之所以來,是因爲最後一粒藥已經喫完了,馬上就是女兒即將發作之際,她不得不舔着臉上門。
秦桑要嫁給賈良才的事是今早才傳出的,秦淮生雖然沒說什麼,但趙氏總覺得跟秦臻脫不了干係。
這一次,趙氏格外恭敬,先是上來福了一禮,隨後含笑道:“見過大小姐。”
秦臻輕笑,揮了揮手讓伺候的人都下去,隨後將解藥放在桌上。
趙氏一喜,正要上前拿,秦臻卻道:“回答我幾個問題。”
趙氏忙收斂笑意,眼底不滿,但沒敢表現出來,“大小姐請說。”
“侯爺最喜歡什麼”
趙氏一愣,但很快回答道:“古玩字畫最愛收集前朝玉真公主的畫。”
卻說這位玉真公主,是鼎鼎有名的才女,一手丹青簡直讓人拍案叫絕,引得無數人爲之傾倒。
前朝覆滅後,皇宮一場大火,燒燬了不少,後來被一個宮人搶下不少,帶出皇宮,從此流落民間。
收集前朝公主的丹青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但趙氏不敢說,畢竟也是偶然的一次機會見到他當寶貝一樣放着。
秦臻挑了挑眉,沒做點評,又問道:“他平時喜歡去什麼地方。”
“江南閣。”
“做什麼的”
“讀書人聚會的地方。”趙氏說着,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她問這些到底何意。
秦臻點了點頭,“柳氏呢除了接濟母家,剩下的銀錢都做什麼用途”
趙氏有些爲難,可看見她要收回解藥,只得趕緊道:“她愛買金銀首飾,各種好看的布料,上等的胭脂水粉跟珍寶,上次瞧她攢了一屋子。”
“這麼說,這次秦桑的嫁妝不會少”秦臻思索着,淡淡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趙氏搖頭,說着,突然想起什麼道:“不過我記得有段時間,她的首飾突然比平時罕見了不少。”
“什麼意思”
趙氏皺眉,“就是跟市面上能買到的不一樣。”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