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接過碗,道了聲謝,女人便給她舀了一大勺濃稠的粥。
所有人齊刷刷嚥了咽口水,分好粥後,所有人都顧不上燙嘴,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秦臻有些心酸,別過頭等粥變涼。
破廟裏,只剩下這些人喝粥的聲音,此時外面,雨又下了起來。
也不知道司無忌現在怎麼樣了
喝完粥,秦臻站在屋檐下看着遠方。
這時,趙虎走了出來,站在她身後:“小兄弟是想去找那位大人吧”
秦臻沒回頭,也沒吭聲。
身後很快沉默下來,又過了一會,像是下了什麼決定,趙虎又道:“我陪你一起去”
秦臻這才轉頭,詫異看他,很快又恢復正常:“你我只有一面之緣,爲何要幫我。”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既然吃了你的東西,就當做是報答吧反正那兒地形我還比較熟。”
“你就不怕一去不復返”秦臻似笑非笑問道。
趙虎拍拍胸膛,“大丈夫頂天立地,就算死也該有個體面的死法,而不是窩在這兒等死”
見他說的慷慨激昂,秦臻眨了眨眼,“既然你強烈要求,那我也就不推辭了。”
說着,轉身進門,從包裹中拿出一張銀票遞給他,“這個,就當給你的僱傭費,若是能找到我要找的人,另有重謝。”
趙虎渾身一震,很快怒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以爲我是貪你的錢財才幫忙的”
看見這麼大面額的銀票,所有人眼睛瞪如銅鈴,趙牛整個人都跟着抖了抖。
“並沒有,只不過他們也要活命,至少要等着你回來見他們。”
秦臻淡淡說道:“你可以不接受,但你跟我離開後,他們過不了幾日還是會餓死。現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畢竟這點錢換那位的命,根本不算什麼。”
聽到這,趙虎臉色這纔好些,但依舊皺着眉:“那就當是我借的吧。”
“行吧。”秦臻沒再推辭,拿起蓑衣斗笠便往外走。
趙虎想了想,又跟趙牛叮囑了幾句,這纔跟了上去。
秦臻率先上馬,趙虎緊隨其後,可纔上去,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頓時皺了皺眉,心中有些奇怪。
一低頭,這才發現她瘦弱的不得了。
“抱緊了,等到了鎮上,再去給你買匹馬跟蓑衣斗笠。”
秦臻說完,繮繩一扯,便催着馬兒跑了起來。
這時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自然跟尋常馬不同,即使馱着兩人,速度也絲毫沒有減慢。
直到下個鎮子,天色已經完全變黑,雨也越下越大。
好不容易找到了家客棧,一個小二在門後死活不肯開門,直到遞了銀子,這才小心翼翼的放他們進來。
“給我的馬喂最好的飼料,再去找一匹好馬來,開兩間房,再弄點喫的以及一套斗笠蓑衣。”
一進門,秦臻精疲力盡的說道。
這些天連夜趕路,她基本沒休息好,而且就算在這裏,她也不敢休息太久,也明確告訴趙虎,他們只能睡兩個時辰,半夜就得走。
“這裏還有什麼地方有馬”秦臻打着哈欠問道。
“恐怕只有吳員外家裏有了。”小二尷尬說道,“這年頭,就算有,恐怕也早殺的吃了。”
秦臻皺了皺眉:“吳員外家怎麼走”
“哦,從這兒出去,右拐走過一條街再左拐,最氣派的大門就是了。”小二說着,一邊將他們帶上樓。
“那啥,不用兩間房了,我們擠一擠就成。”趙虎眼看小二要帶他去另一間,頓了頓,又走回秦臻的房門口。
秦臻想了想,索性這房中有牀有榻,分開睡也無妨,好歹有個照應。
可趙虎剛站住,突然雙目一凝,落在她纖細的脖子上,渾身一個激靈。
他似乎沒喉結
腦海中瞬間想起剛纔一路的幽香,趙虎的臉瞬間漲的通紅,難怪她竟是個女的
“怎麼了”
此時的秦臻已經困到不行,聲音已經沒有之前那麼低,倒是有些女性的嬌憨在裏頭。
這邊更加讓趙虎確信,他趕緊轉身乾咳:“還還是住兩間吧。”
秦臻也沒多想,倒頭就睡,直到小二端着飯菜敲門,這纔將她喊了起來。
“兩位客官慢用,斗笠跟蓑衣小的一會就給您拿上來。”小二訕笑着,沒肯走。
秦臻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皺了皺眉道:“不是給過錢了嗎”
“瞧您說的,拿錢現在只夠住店的,其他東西還是得給錢。今時不同往日,還請您見諒。”
秦臻冷哼,看着他轉的滴溜溜的眼睛,沒說什麼,丟出一小塊碎銀子。
那小二瞬間眉開眼笑,“小的這就去給您拿蓑衣斗笠。”
他一走,趙虎整個人都覺得彆扭,“要不你先吃了我再來”
她說她名字叫曾瀾,可不就是個女孩子的名字嗎
一路他也真夠笨的,還想着那會手摟着她的腰,趙虎的睡意一下子沒了。
秦臻擡頭看了他一眼,這無處安放的手,以及不敢看他的眼神,微微挑了挑眉,“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不知知不道”趙虎結結巴巴說道。
秦臻有些好笑,“你這會跟之前想殺我的樣子比,簡直判若兩人。”
她夾了菜放入碗中,吃了起來。
趙虎露出一個尷尬的笑,“那那我不是以爲你是男的嘛誰知道你”
“行了,趕緊喫吧。”秦臻說着,咀嚼着米飯,卻突然雙眸一眯。
察覺到她不對勁,趙虎瞬間警惕起來:“怎麼了”
秦臻嘴角微勾,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聽着外面上樓的聲音,衝他招了招手。
外面,小二抱着斗笠蓑衣,纔到門口,便笑了起來:“兩位客官,斗笠蓑衣來了熱水還燒着,一會就給你們端上來。”
然而一開門,兩人齊刷刷趴在桌邊,小二頓時閉嘴,眼底閃過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