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臉最爲重要,要是毀容,這輩子都別想嫁出去了。
而眼前人的眼神雖然極淡,沒有太多的情緒,但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並不是在開玩笑。
想到這,她深吸一口氣,用着顫抖的聲音說道:“求大小姐饒了奴婢吧”
“饒了你可以,說說是誰讓你乾的吧”
手指的碎片在她臉上來回撥動,冰冷無比,眼看就要要用力,嬌紅渾身一抖,大聲喊道:“是是奴婢自己的主意”
“理由。”
“因爲因爲奴婢籤的賣身契跟其他丫鬟不同,比她們價格低,而且每逢發月錢的時候都被剋扣,奴婢氣不過,便想了主意來到柳姨娘的身邊。”嬌紅喘着粗氣說道。
秦臻嗤笑一聲:“嗯,理由很充分。”
嬌紅大口大口的喘氣,就在她以爲躲過這一劫時,又聽到那個惡魔般的聲音傳來:“但是我不信”
話落,手指微微用力。
嬌紅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血痕,血順着髒兮兮的瓷片流下。
秦臻面無表情的將手換到另一邊:“若是再不肯說實話,這包曼陀羅花粉就都歸你吃了。既然你在用這玩意兒,就應該知道,一次性喫這麼多會怎樣。”
此時此刻,嬌紅的心已經不能用恐懼來說明了。
這一包藥粉至少能用上十天半個月,而且至少分成四頓,若是一次性喫下去,不死也會變成傻子。
“不不要”嬌紅瘋狂搖頭:“我說我都說是賈家的人。”
紅袖冷哼一聲:“還敢狡辯,他們家被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早已流放了,怎會有人指使你做這些”
“是真的奴婢沒有說謊”
嬌紅連忙說道:“他們家還有一個小姐被充爲官妓了,她一直想給報仇,還給了奴婢不少錢這些錢奴婢沒有花,全給了家中祖母收着。”
秦臻想了想,這種說辭也在理。只不過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她叫什麼名字在哪裏”
嬌紅趕緊回道:“在牡丹閣,現在的花名叫做雲慧。”
“要是對質,你可敢”
“奴婢只要大小姐饒奴婢一命,必定是敢的”嬌紅咬了咬牙,豁出去道。
紅袖冷冷道:“還想討價還價你毒害姨娘,已經是在劫難逃”
嬌紅渾身顫抖,眼底瞬間一片死灰:“奴婢家中還有60歲的祖母要供養,雲慧小姐以她要挾,奴婢不敢不從,只求大小姐看在奴婢一片孝心的份上,至少還請您留個全屍以免祖母傷心。”
說着,不顧膝蓋上碎片的疼痛,重重磕了下去。
秦臻沒直接回答她,朝兩個小廝道:“將她綁起來,去牡丹閣。”
說着,朝兩個小丫鬟看去:“至於你們兩個,就在這兒好好照顧柳姨娘,別讓她再有閃失。”
“是,”穩重一些的那個趕緊說道。
可小丫鬟已經是渾身顫抖,不敢應話。
兩個小廝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爲難:“大小姐,牡丹閣不是什麼好地方,您還是等侯爺回來再做決斷吧”
賈家早就倒了,這個雲慧深陷煙花柳巷,還有時間找柳氏報仇,這如何不讓人生疑
若說柳氏死了,在她看來,最終獲利的,或許是那喬姨娘。
牡丹閣。
沒了夜晚的喧鬧,這裏顯得安靜無比,大門緊閉,裏面只是偶爾傳來是絲竹之聲以及歌聲,想來是那些姑娘們在演練了。
紅袖上前敲了敲門,這一行人很快引來百姓的圍觀,畢竟鮮少見到女人逛青樓的,就算有,也都是晚上去找自家男人的。
這幾個看上去這般年輕,似乎還是未出閣的。
一下子,不少人圍了上來,這種熱鬧不看白不看。
“咦那位不是東新郡主嗎怎麼還綁了個女孩”
“這是要賣丫頭不成”
“不是說東新郡主鎮水災,對百姓很好嗎”
很快,人羣中有人認出了秦臻,不由奇怪。
“哈哈,說不定都是做樣子呢,郡主逛青樓這可是咱們梁月國頭一遭啊,哈哈哈郡主可是有特別的喜好”站在最後面的一個男人神情帶着幾分淫邪。
而下一刻,一隻金簪飛去,直直將他的頭髮以及腦袋定在牆上。
秦臻斜眼撇去,微微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你可是不想活了”
男人瞬間嚇尿,渾身一抖,趕緊求饒。
有了這麼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在議論,紛紛後退一步,唯恐殃及到自己。
這時,一個打着哈欠的龜公一臉不耐的打開門:“敲什麼敲,這還沒到晚上呢。”
一看到敲門的是個小丫頭,臉色就更不好了:“去去去,別在這搗亂,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紅袖面無表情看他:“我們家郡主找你們雲慧姑娘。”
郡主
雲慧
龜公的瞌睡終於醒了,這才發現門口圍滿了人,而眼前,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孩正靜靜看他,似乎來者不善。
龜公渾身一抖:“這這就去”
說完,連滾帶爬的跑了進去,沒過多久,一個身材風韻的徐娘半老走了出來。
芸娘一出來,眼神就在幾個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遍,看到臉被刮花的嬌紅時,有些詫異,但還是滿面含笑道:“哎喲,是東新郡主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我這兒可是牡丹閣”
秦臻也不跟她廢話,開門見山道:“先前賈家有位小姐,現在叫做雲慧,聽說是被賣到了你這”
芸娘微微一愣,雲慧
“額哈哈,郡主好神通,確實是這樣,只不過,她是犯了什麼錯,郡主要這般大動干戈,有什麼事,派人來知會一聲不就好了”
說着,朝身後的龜公使了個眼神,後者連忙貼着牆,準備往裏走。
秦臻掀了掀眼皮:“謀害我家姨娘,當朝柔嬪的生母,你說,需不需要動干戈”
龜公才走幾步,聽到這話,瞬間不敢動了,震驚的看過來,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