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越光心頭登時一跳,擦了擦下巴的汗:“不不不下官言詞有誤,郡主就是被誣陷的”
此時,那三人已經在酷刑之中暈了過去,巧兒受傷最重,手指跟腳踝均用了夾刑。
一瓢冷水潑去,巧兒迷迷糊糊醒來,迎接的,是更加慘烈的哭喊。
“奴婢招奴婢什麼都招”
秦臻挑眉,緩緩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她:“是何人指使你們的”
巧兒連連吸着涼氣,小臉上滿是驚恐是一個女人,她蒙着面紗,以奴婢家人的性命威脅,務必在東新郡主到來之前殺了雲慧姑娘。”
高越光忙問:“你們呢”
孫常咬了咬牙,卻沒說話,也不知是不是默認了。
另外的男人除了露出痛苦之色,連坑都沒坑。
面對司凌淵眼神的壓力,高越光終於鬆了一口氣:“果然,郡主是被陷害的”
結案陳詞無非就是秦臻無罪,將這幾個人押入大牢之類的話。
但巧兒對那人的印象僅停留在衣服跟聲音之上,而且聽上去跟普通人無疑。
孫常爲了家人不肯說,高越光只得作勢要處以大刑。
處理完一切,高越光訕笑着走上前來,弓着腰連連賠不是:“今日之事讓郡主受罪了。”
秦臻沒理會,從一邊畫師手中接過畫,畫像上,也只有個大概的身材跟輪廓,這是按照巧兒訴說所畫。
雖然不算太大的線索,但秦臻已經知道該怎麼查了。
“咳咳咳,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司凌淵問道。
“先送你回去吧。”秦臻看着他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吩咐紅袖在附近找了輛馬車。
馬車上,司凌淵昏昏欲睡,秦臻給他在腰間點了個軟墊,小臉緊皺:“明知道身體不好還瞎跑,本來身體就弱,這下要是放血的話,還不知道要怎麼補呢。”
司凌淵垂着眼,有些無力,腰間的軟墊傳來一些溫度,讓他情不自禁的往後靠了靠,這才輕聲道:“我沒事。”
段良辰看到這,俊顏越發不悅:“你們是真當本皇子不存在”
聞言,秦臻這才轉頭,一臉詫異:“你怎麼還在”
段良辰額頭青筋直跳:“本皇子跟你們一塊上的車”
秦臻:“哦,那你別說話了,他需要休息。”
段良辰:“”
惡狠狠看了司凌淵一眼,這小子出門時候都是健步如飛的樣子,還虧得他一路施展輕功將他背過來的,結果呢
現在就跟隨時要斷氣一樣,還吸引了秦臻的所有注意力。
他雖然不受寵,可啥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退一步越想越氣
很快,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捂住胸口:“額嘶”
秦臻疑惑回頭:“怎麼了”
段良辰無力的靠在車窗旁,一臉痛苦的樣子,低聲道:“帶他來時,真氣使用過度,好像要走火入魔了。”
秦臻挑了挑眉,這小子面色紅潤,中氣十足,哪裏是要走火入魔的徵兆,說他現在能在京都跑個十圈八圈都沒問題。
“快幫本皇子看看。”
秦臻連連點頭,一臉擔憂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段良辰那雙桃花眼底閃過一抹得意朝司凌淵看去,感受着她手指溫熱的觸感,忍不住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但下一秒,笑容凝固,耳朵襲來一股劇烈的拉扯之痛,“嘶痛痛痛”
秦臻扯着他的右耳朵繼續微笑:“很痛啊”
“肯定啊你”
“那跟走火入魔比起來,哪種感覺更痛呢”
段良辰登時不叫了,原來早就被她看出來了
一旁,司凌淵低低的笑聲響起,惹得他瞬間面紅耳赤,從她手中搶救下快掉落的耳朵,強笑一聲:“嘿說來奇怪,這會好像又好了。”
“不需要給你治治”秦臻關切道。
段良辰趕緊搖頭,態度堅決:“不用這點苦本皇子還受的”
秦臻頓時點頭,摸了摸他的腦殼:“嗯,乖。”
這是個順手的動作,段良辰卻渾身一震,面色僵硬的看着她。
很快,他垂下眼眸,再也看不清神色。
回到王府,秦臻便開始讓人準備藥粉。
出去轉了一圈,司凌淵的情況果然嚴重了些,放了一小碗血後,便昏睡在浴桶中。
這段時間以來,秦臻將這些血提煉了不少,加上現在這碗,應該能練出半粒冰蠶臥了。
於是她在藥房專心致志的煉製起來,時不時往爐子裏投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藥跟藥粉。
爐火燒的旺旺的,她一張小臉映的通紅,還出了些細汗。
段良辰鮮少安靜的坐在一邊,也不說話,就這麼支着手靜靜看她。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秦臻迫不及待的打開丹爐,小半顆赤色的藥丸靜靜躺在中間,一直嚴肅的小臉這纔有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快看”她用玉瓶裝好,獻寶似得遞到段良辰面前,笑的燦爛無比:“練成了一半”
後者跟着笑了起來,眼底帶了一絲柔和:“恭喜啊。”
“還得再接再厲。”秦臻並沒注意到他的神情,笑眯眯的看了又看,隨後忍不住感嘆:“這麼一小點,都捨不得用”
段良辰當即出主意:“那下次給他多放點血,反正他是個男人。”
秦臻這纔回過神,嘴角一抽,回頭瞪了一眼:“他可是你表弟。”
“無妨,你若喜歡,抽乾都行。”
看着他桃花眼眨啊眨,秦臻“呵呵”兩聲。
這傢伙今天指不定是有點毛病
對興許是吃錯藥了。
她蓋上蓋子,正準備出門去看看司凌淵的情況。
段良辰突然開口,語氣頗爲正經:“你當真不與我去隋陽國”
秦臻腳步一頓,目光透過前方的宅子看向遠方:“會去的。”只不過不是現在,因爲,她還有事情要做。
段良辰神色莫名,不自覺轉動着手中扳指,語氣有些低落:“明日宴席過後,我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