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遲這才後知後覺的鬆開手,掌心一片血痕,她撒謊!
可這念頭不過剛起,很快又被更加複雜而矛盾的情緒了壓下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殷遲擡腳就跟了上去。
季綰心裏煩亂至極,可她明白,自己這樣很容易露出馬腳,在殷遲面前,她不能有第二次的示弱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斷暗示自己沒事的,孩子的事兒,誰也不能動搖她!
可轉念一想,自己和殷遲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似乎真的莫名其妙,看似千絲萬縷,又彷彿毫無關係。
她現在需要清靜清靜,季綰去了後廚,看見杜師傅正在手腳麻利的圍着鍋臺轉,便轉身出了酒肆。
剛踏出門檻,就看見官道上停着輛翠頂紅簾的馬車,不由覺得熟悉,定睛一看,那撩着簾子正往外看的男子竟然……是她曾經的夫君!
季綰瞳孔睜大,幾乎想也不想的退了回來,轉身就往後院去。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一道聲音:“可有什麼拿手好菜,我家公子路過此地,正巧有些餓了!”
傲慢的口吻,不是南王身邊那個叫貴雲的小廝還能是誰?
想到剛纔的場景,季綰也不確定他是不是也看見了自己,當時心裏太慌了,一時間也沒注意上,倘若南王知道自己在這兒,只怕舊怨復起,到時候就難辦了。
她可不想再麻煩殷遲了,那男人她還是遠離一點的好,至於齊嘉,在趙國,他只是貴族公子,南王是趙國王爺,尊卑有別,南王勝算更大。
那聲“嗯”像是在試探,又彷彿在威脅,季綰嗓子一噎,只發出聲小貓叫似的沉吟。
腰肢被人攬住,男人高大的身影罩在她的頭上,戴着帷帽,季綰只看得見腳下方寸之地,他們似乎正在往酒肆外去,季綰不太明白殷遲的用意,可心裏卻也略微明白。
殷遲當初是用的什麼手段幫她離開南王府的,她並未深究,可顯而易見,並不是什麼能見的人的手段,現在殷遲的反應,也明顯是不想旁生枝節,南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並不太重要,躲過這一劫纔是最重要的。
“夫人莫怕,爲夫在,自不會讓你摔着。”
殷遲忽然收緊手腕,將她圈在懷裏,有力的臂彎頓時如鐵箍似的,將她牢牢的收在他懷中。
季綰險些一身輕呼出聲,好在脣抵在了殷遲的胸口,那聲呼/之慾/出的輕呼聲無疾而終。
季綰感覺到身邊有人擦身而過,低頭只看見一雙金絲祥雲的黑色靴子邁過。
“別怕。”
她在發抖,殷遲能感覺到。
他的心口猛地收緊,忍不住將她再次緊緊的擁住,輕聲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