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平整的切口與無數的斷劍殘骸,陳落一眼便看到了徐青山手中正輕輕揮舞着那青嵐摺扇,一道道青色的光芒從摺扇之上飛出,摧枯拉朽一般的將周圍的天罰川澤劍給切成了一塊塊毫無意義的碎片
“這,纔是半聖寶具的威力”
似乎感覺到了陳落的目光,徐青山的眼神也順着那一道縫隙看過來,同時一道青光隨後便到
如此近的距離,眨眼之間,那道青光便到了陳落的面前
“死在半聖寶具的攻擊之下,也算是你嗯”
正冷笑着等着看陳落被斬成兩段景象的徐青山話說到一半,忽然猛地一皺眉,隨後身形一閃,手中青色摺扇瞬間擋在身後某處
咔
一聲清脆的聲響隨即傳來,徐青山猛地回頭,只見一道漆黑的月牙之上帶着漆黑的雷霆正狠狠斬在青色的摺扇之上
“竟然還有力氣使出這般攻擊”
眉頭輕輕一皺,徐青山猛然覺得天地似乎又重洗陷入了一片黑暗,四周的空間又再次被無數的黑金飛劍給填滿了
上萬柄飛劍同時朝着自己刺來,每一柄就有足以殺死八階超凡者的威力雖然不足以傷到徐青山,但卻也並不是說他就可以用自己的肉體硬接,畢竟那也不是一名巔峯超凡者的風範。
“無用的攻擊,無論持續多少次,也終究是無用”
抵擋完藏月一刀與陰雷掣的攻擊,徐青山單手摺扇一揮,青光重新劃破漆黑的世界,暴露出外面的顏色
一紅,一黃。
鮮豔的顏色宛如兩面旗子,只在徐青山的眼眸中一閃而過,隨後那一道夾帶着漆黑雷霆的漆黑月牙便再次出現在了徐青山的身後一側
“還有”
眼神之中猛然閃過一絲迷茫,徐青山似乎對剛剛的一紅一黃兩個顏色沒有絲毫印象一般,當即轉身揮起手中摺扇抵擋住了那藏月一刀
而此時的萬劍天罰外界,黑金相間的巨大劍球兩側,兩根上百丈高的旗杆分立,各掛着一紅一黃兩面鮮豔旗子
半聖寶具洪荒尺
早在預感到徐青山將會親自現身來攻擊自己的瞬間,陳落便第一時刻祭出了洪荒尺,隨後纔是藏月一刀與陰雷掣以及萬劍天罰的攻擊
這樣以來,陳落便將徐青山困在了一處不斷輪迴的攻擊之中,原本只能使用一次的陰雷掣,在此刻也變成了不要錢一般的一會一個
而此時的陳落卻並沒有放鬆任何警惕,即便洪荒尺可以製造輪迴,但對於一名巔峯超凡者,尤其是一名同樣擁有半聖寶具的巔峯超凡者來說,陳落不認爲這可以困住對方太久。
就在那紅黃二旗製造出的一塊輪迴之地上空,陳落正雙手結成一個複雜的法印,同時雙目之中迷濛的七彩顏色更是幾乎要溢出來
“成敗,就在此一舉”
口中冷冷吐出一句,陳落身下那巨大的黑金劍球之中,猛然傳出一道道不停揮灑的青色光芒
一道道光芒都在即將突破那紅黃兩種光芒的時候倏然消散,但與此同時,那分立兩邊的紅黃二旗,也開始陷入了不斷地搖晃不穩之中
而與此同時,那萬劍天罰組成的黑金色劍球也轟然爆散開來
萬柄飛劍在這一刻全部化爲碎片
其中徐青山猛然擡頭,眼中憤怒之意幾乎要溢出來,而他手中拿着的翠綠摺扇上也都已經多出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缺口
洪荒尺的輪迴中,時間流速要比正常世界的時間流速快上許多倍,當初陳落在那雙旗鎮中度過了數個月,現實中也只是幾天而已。
所以這寥寥片刻,在洪荒尺的輪迴之中,卻足夠徐青山經歷成百上千次的重複攻擊了以至於那半聖寶具青嵐摺扇都變得破損了不少,這卻怎能讓他不怒
“給我去死”
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徐青山身形一閃,下一刻便直接出現在了陳落面前,同時手中的摺扇直接當做短刀朝着陳落的頭顱劈去
“悲慘世界”
與徐青山同步的,在那摺扇劈到眼前的同一時刻,陳落也猛然擡頭雙目之中,七彩迷霧轟然爆開
當徐青山手中的摺扇劈下,卻只劈散了一團七彩雲霧,而下一刻,眼前的場景卻再不是惶惶大漠,而是徐青山無比熟悉的一處位處於流川大陸一隅的邊陲小鎮。
身上的青衫變幻,手中的摺扇消散,視線流轉間,徐青山目光所及盡是幼年時的熟悉景象,無數的回憶涌上心頭,又在那七彩的迷霧中遺忘。
最後的最後,徐青山輕輕擡起頭,在他的身邊,是一名衣衫打滿了補丁同時也沾滿了灰塵的婦人。
婦人輕輕低下頭,能看到她那已經被刀子刻花了的臉龐,早已分辨不出年紀,或者曾經美貌幾許。
這是她自己劃得。
徐青山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同時眼角不由自主流出水來。
“小三,別哭。”
婦人伸出一隻髒兮兮的手,在徐青山的臉上抹過,難看猙獰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更加難看猙獰的笑容。
“我們已經逃出來了,就還要繼續掙扎着活着,不用擔心你爹和妹妹們,他們雖然沒能逃出來,但他們要去的地方,卻比這裏美好一萬倍。”
不知是何年何月,也不知是哪國的哪城。
年僅四歲的徐家小三,跟着自己的母親逃出戰亂的城池,在這濱海的小鎮,準備坐船出海,去找尋新的生活。
“船要開了我們快走”
婦人一把拎起徐小三,將他夾在腋下踉蹌着奔向不遠處的渡口,本就瘦弱的身軀在這一刻似乎爆發出了無盡的力量,婦人憑藉那張猙獰的臉和蠻橫的態度與力量在擁擠的人羣中擠出了一條通往渡船的路。
然而也是她的臉龐似乎是嚇到了開船的船工,就在那婦人即將趕在最後一刻上船時,卻被船工一船槳捅到了肚子上,直接將她在半空中捅到了水裏。
“啊”
婦人一聲慘叫,卻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將夾在腋下的四歲瘦弱孩童猛地託舉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