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瑜大難不死,現在又有你陪在他的身邊,我和你們老師總算可以放心了。”
鄧夫人切着牛肉轉頭看着洗菜的許思妍,溫柔一笑。就像是大齡單身的兒子,人生大事終於有着落後的釋然。
“師母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阿瑜的。”
阿瑜,許思妍將這兩個字甜蜜地在心裏翻滾了幾遍,不知道他聽到自己這麼叫他會不會開心
“說起來,阿瑜也是讓人心疼,以前吃了不少苦,纔有今天的成就。”
“師母跟我說說阿瑜以前的事情吧吧”許思妍嬌聲向師母問道,她想知道這個被她全心愛着的男人的過去,更加了解他一些。
看着向自己撒嬌的阿妍,鄧夫人的心一下子就軟了。自己想要一個女兒的夢想一直都沒有實現,現在終於可以體會一下這種感覺了。嬌嬌軟軟的女兒家可比自己又冷又硬的兒子招人疼多了。
“我第一次見到阿瑜,還是你老師從自由之星的鬥獸場將阿瑜帶回來,那時候的阿瑜才十歲,臉上好幾道猙獰的疤痕,整個人瘦弱不堪,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右腿也斷了,差點都救不回來。那時候,阿瑜對我們也很是防備,像一隻沒有父母守護,受到威脅露出稚嫩爪牙的幼狼。”
鄧夫人陷入回憶,切菜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眼睛都紅了,神情中中全是對顧景瑜的心疼,憐惜。
許思妍握緊手指,綠色的菜汁沾上白皙的雙手,心臟緊縮,隱隱作痛,即使是她這個後來者,也知道自由之星是什麼地方,難以想象少年的阿瑜會在那裏都經受了什麼。
自由之星,名字倒是好聽,不過是沒有法度,沒有約束的地方。那裏是罪惡的天堂。毒品,人口買賣,兇殺,強姦,所有在正常世界被禁止的行爲在這裏只是常態。在那裏沒有法律,只有絕對的力量纔是那裏的生存法則。
尤其是自由之星的鬥獸場,更是藏納着人性中所有的惡。鬥獸場之所以名爲鬥獸場,不僅是因爲每天都有與兇獸的決鬥,更是因爲即使在鬥獸場的是人,也和獸類沒有什麼區別,沒有自由,沒有人權,甚至基本的生命安全都沒有。
回過神來,鄧夫人繼續切菜,接着說:“阿瑜來了之後,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說出一個字,我還以爲阿瑜是個啞巴。直到後來,阿瑜和我們熟悉了之後才慢慢開口,即使是這樣,他整個人也很是沉默,沒有一點少年人的朝氣,看着就讓人心疼。沒辦法,最後是你老師將他帶到軍營裏訓練,整整一年阿瑜才變得正常起來。”
說到這裏,鄧夫人忍不住眼眶含淚,然後轉過頭用手背悄悄擦去。
聽到這裏,許思妍心痛得無法呼吸,眼睛通紅,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要墜不墜。如果不是在師母面前,如果不是怕惹得師母更加傷心,她一定會抱住阿瑜放聲大哭的。激烈的情緒在胸膛震盪,幾乎達到她所能忍受的極限。
“阿瑜又怎麼會流落到自由之星的”
許思妍忍過心疼的感覺,嗓音有些沙啞地開口問道。
鄧夫人深吸一口氣,壓過那股情緒繼續切菜,然後以輕緩的口吻接着說:“你也知道阿瑜的家族是古老的豪門世家,在他八歲的時候和父親一起不慎被綁匪劫持。後來,阿瑜沒有被救回來,就連阿瑜的父親也爲救阿瑜被綁匪殺害,誰都以爲阿瑜那時候也被殺害了。沒想到最後被你老師從自由之星帶回來。”
原來,阿瑜的父親的那時候就去世了,親眼看着自己的父親爲自己而死,那時候的阿瑜該有多痛,後來又流落到鬥獸場,許思妍死命忍住想哭的慾望,直忍的眼睛通紅。
看着現在這麼光鮮亮麗的,爲億萬人所崇拜的一國元帥,誰能想到,他竟有這麼悲慘的過往呢還好,這些苦難並沒有把他打倒,反而成爲他成長的養分,成就他堅毅的品格。不愧是她所愛,所欣賞,所崇敬着地人。
“阿瑜纔不會呢”許思妍忍不住破涕爲笑。
許思妍和鄧夫人一個小時後,晚餐也就完成了。許思妍的土豆燉牛腩,黃燜雞,清炒山藥木耳,鄧夫人的山藥玉米排骨湯,青豆炒火腿,蒜蓉時蔬。
“晴嵐手藝不錯,現在能下廚的女孩子可不多了,景瑜要好好珍惜。”
鄧元帥品嚐了幾道許思妍的菜品之後,讚許地笑着看了許思妍一眼,然後轉頭看着顧景瑜交待。
“自然。”顧景瑜轉頭看着許思妍,眼神溫柔,滿是疼惜,許思妍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覺回以一笑,又想着在鄧元帥夫婦眼前,略顯羞澀,膚色白皙的臉上微微染上桃紅色。
鄧元帥和鄧夫人看着顧景瑜和許思妍兩人的互動,滿是愛意,兩人相視一笑,滿是欣慰。
“糰子,來,多喫點,嚐嚐奶奶的手藝,看好不好喫。”
鄧夫人給糰子用勺子舀了一些青豆火腿放在糰子的餐盤裏。
“謝謝鄧奶奶。”
糰子乖巧的道謝。
“很好喫,奶奶的手藝真棒糰子很喜歡。”
糰子喫的小嘴油乎乎的,好喫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喫就多喫點,沒人和糰子搶。”看着喫的這麼香的糰子,鄧夫人笑眯眯地拿過一旁的溼毛巾輕柔地給糰子擦了擦嘴。
飯後,自有傭人收拾餐具,幾人移步到客廳,茶几上早已備好新鮮地果盤、甜點。
“糰子,喜歡喫什麼,自己拿,在奶奶家,不要客氣。”
鄧夫人牽着糰子坐在她的身旁,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嗯嗯糰子不會和奶奶客氣的。”
糰子點頭如搗蒜,立刻兩眼放光的去拿了一小塊蜂蜜蛋糕。
鄧夫人慈祥地看着糰子行動。
“奶奶喫。”
鄧夫人本以爲糰子是拿東西自己喫的,沒想到,他會先拿給自己,看着糰子澄澈如水,圓溜溜的大眼睛,鄧夫人感動了,她連忙接過糰子手上的蛋糕。
“謝謝糰子,奶奶很喜歡這個蛋糕。糰子真是一個乖孩子。”
“爺爺要喫蛋糕嗎”
給完鄧夫人之後,糰子又端了一塊給等元帥。
“糰子真乖,爺爺不愛喫甜點,糰子自己喫。”
鄧元帥也柔和了面容,微笑着輕輕揉了揉糰子的腦袋。
“媽媽喫。”
接下來,糰子又拿了一塊許思妍喜歡的巧克力蛋糕端給許思妍。
“謝謝糰子,糰子很棒。”
許思妍讚許地親了糰子額頭一口。
糰子轉頭看了顧景瑜一眼。
“爸爸不喫,糰子自己喫吧”
顧景瑜挺直着脊背坐在許思妍的身邊眼神溫和含着三分笑意看着糰子說了一句。
糰子點點頭,這纔拿了一塊抹茶蛋糕坐在許思妍身邊自己小口小口喫着。
“糰子,爲什麼先給奶奶拿呢”
鄧夫人好奇的看着糰子,語氣溫和地問道。
糰子嚥下口中的食物,坐好面朝鄧夫人才回道:“因爲要尊敬長輩,又要女士優先,所以糰子才先給奶奶的,媽媽,糰子做的對嗎。”
糰子回答完轉頭看着許思妍詢問。
“糰子做的很對,媽媽爲糰子驕傲。”許思妍摸了摸糰子的小腦袋給他鼓勵。
“你們把糰子教育的很好。”
鄧元帥滿是讚許地看着顧景瑜和許思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