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一邊,嶽萱喝下解藥,本來覺得神清氣爽,好像再一次活了過來,但是突然之間就一陣頭暈目眩,緊接着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她好像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在黑暗中她走了很久很久,卻怎麼也走不出去,緊接着,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和自己很像的人,那個人穿着一身白紗裙,站在自己的記憶深處。
在遠處似乎對自己笑了,而她剛想走過去看看這個人是誰,卻颳起了一陣大風,他再一次迷失了方向,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而她逐漸下沉……
驚覺相思不露,原已情深入骨。
三月,北方,乍暖還寒,烈風,薄雪,劃過臉頰,嶽萱不由得打了一陣寒戰。
今年,好冷啊,她都快不記得了,自己是哪年來到這的,又是哪年化繭自縛。
眉間傳來絲絲冰涼,是雪落在眉間,柔柔的,化在心間,泛起漣漪,藏在記憶中的懵懂,此時清澈……
那年他遇見了他,簡簡單單,相遇,相識,相知,相戀。
他的瀟灑,他的霸道,他的幼稚,他的愛,她知。
他的溫柔,他的沉默,他的心願,他的情,她懂。
世人皆道金玉良緣,天作之合。
也許,並不是。
他是當朝王爺,她是鄉村草民,身份懸殊,一生一世一雙人做不到,兩人之間第一道門。
他美女如雲,她平凡無奇,自卑圍繞,猜忌,沉默,懦弱,別人的心機,手段,兩人之間第二道門。
他戰功赫赫,所向披靡,萬人敬仰,她無父無母,一無所有,孤苦無依,他的轉變,她的迴避,兩人之間第三道門。
三道門,一道斬情絲,一道斷愛恨,一道隔天涯……
嶽萱一顫,不由得緊了緊衣衫,當年的選擇,若再選擇一次,她會不會放縱一下。
吝嗇一下,不捨一下,倒不如任由它散落,好冷,結冰了,春天還會來嗎……
他口吐鮮血,她嘴角帶血,他笑了,她也笑了,一個笑的釋然,一個笑的悲涼,她抱着他,終於,一切都回歸原點,他聽見她說。
“殺父之仇不可不報。”
“滅族之仇不能不報。”
“陰謀詭計不得不會。”
“兒女情長不得不藏。”
他只道一句“我懂。”
雪還在落着,一片一片,倒映着一段過往,諷刺的笑,,錯的時間,錯的人,上演了一場錯的相戀,錯的愛,錯的恨,交織了一個錯的劫,都錯了.....
青鳥飛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躺在地上皺着眉頭的人,她的臉色慘白嘴脣毫無血色,看起來像是做了噩夢一般,青鳥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走了過去,“嶽萱!醒醒!這些都是夢魘!都不是真的,你醒醒!”
青鳥氣的慌亂,然而她卻沒有一點辦法,如果是主人在的話,至少她可以幫助嶽萱緩解,可是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靠着嶽萱,自己從夢魘當中走出來。可是夢魘這個東西就是這個樣子,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擺脫他呢。
“嶽萱,你一定要從夢魘當中走出來,你別忘了你還有未完成的事情,秦一然還在等着你,你不能陷在裏面!”
嶽萱好像是聽見有人叫自己,她有些發懵,她的頭很疼很疼,她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很陌生的地方,渾身都是劇烈的疼痛。
伴隨着皮鞭入肉的聲響,鞭子上帶着細小的鐵鉤,剜起碎肉,帶着殷紅的血飛濺,揚起一陣血霧,地上的少女被剝了皮,碎了骨,好似一坨肉般躺在地上,唯有那小臉,完好無損,傾國傾城,絕世無雙。
“嶽萱,剝皮碎骨的滋味如何?”藍衣女子輕輕蹲下,捏住人的下顎,不屑,恨意交雜在女子絕美的眼眸中,而在那恨意下卻有一絲的不忍,一絲的心疼,被女子隱藏的很好。
“呵呵……”人擡眸,冷若秋水的眸中沒有絲亳的情緒,嘴角微微上揚,任由妖治的血以她爲中心靜靜流淌,緩緩開出一朵彼岸花。
秦淮見對方不理自己,氣急,“這回沒人可以救你了,我看你骨頭到底有多硬!”秦淮從懷裏取出一瓶藥劑,琉璃的瓶子格外好看,似乎流轉着光芒,她將藥劑儘教倒在了人的手上。
“啊!一一”嶽萱的手瞬間腐化,此作一體輕煙,手腕處的鐵鏈應聲而落,蒼白的臉龐帶着點點血污,卻沒有絲毫的狼狽,反而像墜落人間的神明,高貴不可欺。
“腐屍散……你好大手筆!”嶽萱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連連,生生腐化手的疼遠遠超過了剝皮碎骨。
秦淮居高臨下的,看着嶽萱痛苦的掙扎着,竟生出想要放了她的念頭,甚至想要抱着她,就像小時候,她被別人欺負了,自已就會站在她身前,保護她……
嶽萱擡眸,眼裏沒有一絲恐懼,是對秦淮的不屑,是屬於她雲家長女的高傲,只恨恨自己爲什麼那麼懦弱,恨自己爲什麼不聽哥哥的話……
“這雙眼睛看了就討厭!討厭!他說你這裏有星辰閃爍,真是討厭!”刀一點點進入嶽萱的眼睛,落下兩顆眼珠,秦淮看着手裏的眼睛,仰天大笑。
“嶽萱!他說你冰肌玉骨,我就剝了你的皮,碎了你的骨,他說你眸裏有星辰,我就剜了你的眼睛,他說你琴技天下無雙,我就毀了你的手,哈哈哈哈哈……”
嶽萱閉上了眼睛,回顧此生,憾事無數,父親被害,母親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