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瘋子嗎?”
“你,你丫的纔是瘋子。”
寒冷讓嶽萱幾乎快要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被凍僵了,她現在只想找一件暖和的衣服緊緊地裹着。
嶽萱的胡攪蠻纏讓秦一然忍無可忍,他的指尖繞上了玄黑色的光芒,涌動的氣流在手掌上凝聚。
而嶽萱只顧着剝秦一然的衣服,渾然不知危險的到來。
那股玄黑色氣流快要打在嶽萱身上的那一刻,卻好像碰到了什麼一般,盡數都反彈到了秦一然的身體上。
秦一然痛的悶哼了一聲,眉頭皺的更緊。
玄黑色的光芒在秦一然的指尖消散,他的外衣也被嶽萱毫不留情的給剝走了。
“切,還不是我的了。”
嶽萱迫不及待地裹上了尚還溫暖的衣服,得意洋洋地對着秦一然揚了揚下巴。
秦一然雙眸狠狠地瞪着嶽萱,剛纔的玄氣莫名地反彈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需要調養一下氣息。
銀色的月光傾瀉在了山谷中,萬籟俱寂,夜幕中綴着幾粒星星。
“咦,這塊岩石看起來有點古怪。”
半明半昧的月色下,石壁上的有一塊岩石突兀的翹了起來,看起來與其他岩石相當的格格不入。
嶽萱纖細的手放在了這塊岩石上,緩慢用力按了按,這塊岩石竟然被按動了!
“轟隆——”
眼前的岩石向兩邊移開,顯露出了兩個黑黢黢的入口。
嶽萱原本已經想一走了之了,但眸光觸及到了自己穿着的衣服……
“喂,我好像找到出去的路了。”
嶽萱不知道那個陌生男人的名字。
秦一然和嶽萱站在了兩個洞口前,向內望去皆是漆黑一片。
嶽萱倒是不怎麼怕黑,她那一世的許多任務都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進行的。
在四周黑茫茫的情況下,其他的感官會變得相當的敏銳。
毫無疑問,這兩個入口,一定有一個是可以安全出去的,至於另一個誰也不清楚。
“你走左我走右,你要不願意反過來也行。”
嶽萱望着男人俊朗的側顏,神色平靜的開口道。
秦一然對嶽萱的話感到微微驚愕,他淡漠的眸光在嶽萱的臉上流轉了一瞬,沉默走進了右邊的入口。
嶽萱跺了跺腳,不甘示弱的走進了左邊的洞口。
剛踏進去了沒幾步,石壁上的垂着的火把猝不及防的燃了起來,驅趕了洞裏的寂靜的黑暗。
嶽萱擡眸看着那幾束火把,又仔細地嗅了嗅洞裏的空氣,並沒有察覺的異樣。
再一次的擡起了腳,嶽萱感覺到胸口有什麼堅硬的東西硌的慌。
她把手伸了進去摸了摸,發現在外衣的裏層裏藏着一本書!
書的封面上赫然寫着《浴火重生》四個楷體大字。
纖細的手指隨意的翻開了第一頁,一眼便望見了幾個小字:惟資質差者,方可修煉。
嶽萱狡黠的眼眸輕輕的轉了轉,將這本書又重新放在了自己的懷中。
資質差者,說的不就是她自己嗎?
嶽萱大概知道這個谷的主人設置這些火苗的原因了,就是想警告誤入玄幽谷的人,在火苗燃盡的之前,走出這個山洞。
那麼她的這條路,一定就是生路了!
至於另一條路……
嶽萱甩了甩腦袋,他是死是活跟她有什麼關係!
嶽萱自己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在看到洞口盡頭處的那一片明亮之時,嶽萱的眼角眉梢之間都染上了喜悅之色。
然而走近了一瞧,嶽萱只覺得整個人的靈魂都要被氣的抽離了。
還是一個山洞!
只是這個山洞裏變得亮如白晝了!
“什麼玩意!我不走了!”
嶽萱飽滿的兩腮氣的一鼓一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休息了片刻後,她又掏出來了懷裏的那本薄薄的祕籍,光亮之下,這本祕籍的封面邊緣還滾了金。
反正一時半會也走不出來了,練上兩招權當防身。
一旦有了這樣的念想,嶽萱盤起了腿,將書放在地面上。
第一二式尤其簡單,嶽萱練完後並未覺得身體有任何異樣之處。
然而到了第三式,第四式之時,嶽萱感覺到一股氣流在身體胡亂的竄動,她的額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第五式之時,嶽萱覺得自己彷彿處於極寒之地,血液凝固成了刀刃,狠狠的划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強烈的切膚之痛讓嶽萱死死的咬住了牙關。
第六式之時,那股氣流越來越純厚,流淌在嶽萱的每一處的筋絡裏,筋絡好像斷裂了一般,刺痛感讓嶽萱喉頭陣陣收緊。
如注的汗水濡溼了嶽萱纖長的眼睫,眼睛裏又酸又疼。
最後一式,仿若炙焰燎烤一般,嶽萱覺得身體像是要被一寸寸的割斷了,然而所有的經脈卻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壅滯的痛感。
嶽萱筋疲力竭,她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上,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明明已經累極了,嶽萱閉上雙眸的瞬間,便有了一種置身雲端的輕飄感,然而下一秒五臟六腑裏又是一陣強烈的痛意。
山洞裏,全身綠色的毛毛蟲聞到了嶽萱身上的獨特氣味。
它停在了嶽萱的手指尖,湊近了輕輕的聞了聞,通體綠色的身體興奮的扭了扭。
嶽萱秀氣的眉頭緊緊的皺着,似乎是在忍受這巨大的痛苦,她身上的氣味,讓這隻毛毛蟲百年難得一遇。
毛毛蟲對着嶽萱的手指咬了一口,它是靈蟲,認主的契約就此生效。
毛毛蟲安靜的躺在了嶽萱的身邊,潔白的巨大蟲蛹瞬間將嶽萱包裹其中。
許是蟲蛹有止痛的作用,嶽萱緊皺的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來了。
橋下的偏僻角落裏。
一隻白色的蟲蛹上緩慢的裂開了一道巨縫,裏面安靜地躺了一個曼妙少女。
纖長的眼睫毛輕輕的低垂着,她烏髮雪膚,面色紅潤。
熱鬧的街市上。
“你聽說了嗎?街頭那瘋子不知道從哪裏撿回來一姑娘,心肝似的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