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灩瀲 >第五十九章 關乎長佑山的發展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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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凝閣院內,古松幽幽。

    青松伴風,倦鳥歸來。松下四方黑青石凳,一方翠青石桌,桌面布有棋盤,盤中黑白兩色棋子各有千般走勢,不分伯仲。

    着一襲煙青色修身錦衣的扶渚,手執一枚黑棋緩緩落入棋盤,面容柔和的看向與自己博弈時,棋風大開,橫掃千軍的扶樂,臉上三分帶風,七分帶笑。

    “扶樂棋藝精妙,佈局連貫,竟是逼得爲兄我連連潰逃。”

    扶樂在扶渚落下黑子之際緊跟着落下白子,聞言,盈盈一笑:“不過是二哥有意讓着扶樂,才讓扶樂僥倖吃了你幾枚棋子。二哥這棋,表面上看着敗了,實際上卻是步步謀局,隨時皆可反敗爲勝。”

    扶渚聽罷,哈哈一笑,搖頭無奈般將棋子撤走,揮袖置上茶水,指尖輕輕點了點扶樂的鼻尖,語氣甚是寵溺道:“你啊,下個棋都如此調皮,二哥輸了便是輸了,你還要揭二哥的短不成。”

    扶樂端起茶泯了一口,複道:“二哥今日怎的有空來看扶樂,平日裏你可是醉心書畫得很,鮮少會到這長佑山。”說罷,嘆息一聲,感慨道:“便是扶樂幾次去你那尚禪宮,都見不到你的蹤影,千鄺每每都是一個說辭,句句不離書畫二字,扶樂聽說,原本你堆字畫的那個屋子已經滿了,千鄺又爲你另造了個屋子,不過也快放滿了吧”

    幾縷清風撩着扶渚的三千青絲,他放下茶杯,沒去接扶樂最後這話,反道:“你才魂歸不久,卻又被鄔林那隻兇獸打傷的事,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七峯,君父聽說是有人故意爲之,很是震怒,命我徹查此事,在抓到歹人之前,我得一直待在你這長佑山,確保你的安全。”

    扶樂一聽,狀做失望道:“二哥原來是受君父之命而來,扶樂還以爲二哥是擔心扶樂的傷勢,故而前來探望,沒想到竟是因帝命難爲。”

    扶渚屈指敲在她腦兒門上:“若不是擔心你的傷勢,我豈會領命,君父那旨我也不知抗了多少回,我這塊朽木他是懶得雕了。你是我妹妹,此番遭此大難,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得多疼着你點。”

    扶樂眉眼帶笑,倒也不再繼續爲難扶渚,她突然想到什麼,語氣有些凝重道:“巫魁獸兇猛異常,身上鐵甲堅不可破,能把巫魁獸打傷的,修爲定然不低,等我趕過去時,鄔林早已被那人處理妥當,一點打鬥痕跡也沒有,中谷伏魔草亦不見了蹤跡。”

    扶渚也沉了面容:“若只是巫魁獸被打傷倒也無妨,只是中谷伏魔草被盜,這事事關你的安危,暫時不能讓君父知道,否則他再疼你,你也免不了一頓罰。”

    扶樂蹙眉:“當年君父賜我執掌長佑山時,便讓我把鄔林設爲禁地,除了留下幾個死士照看鄔林中的那隻巫魁獸,什麼也沒說,直到有個死士受到中谷伏魔草的蠱惑,險些毀了那草,君父降罪時我才知,那巫魁獸也不過是那草的守護兇獸。”

    “二哥,那草到底”

    扶渚按住她的脣,斂下神情:“君父如此在意中谷伏魔草,定然有他的用意,你切記日後都不可向君父詢問此事,如今,我們只須抓住那歹人,暗中找回中谷伏魔草即可。”

    扶樂沉重的點頭,有一句話她沒說,君父要她確保巫魁獸安全不假,可有一次她上彌羅峯向君父請安時,剛到太微玉清宮,她見房門緊閉,正要敲門,便聽到君父在與另一人談論中谷伏魔草的事。

    他說,中谷伏魔草喜陰,尤其是女子身上的陰氣。長佑山除了守衛的那幾個神衛兵,便全是女子,而自己又恰好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由她來養着中谷伏魔草便是再好不過。

    至於君父後來說了什麼,自己早已聽不進去了,任哪個做兒女的乍一聽到要謀害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親身父親,怕是再也無法淡然面對。

    人人都豔羨君父對自己的寵愛,可是,卻不知她只是因着至陰體質,於中谷伏魔草生長有利,而被君父當做供養它的容器

    扶樂神思恍惚間,有宮娥來報:“神姬,銀笙仙姬求見。”

    扶樂回神,將情緒盡數掩下,方道:“她現在不是應該在無了閣照顧南石仙姬與阿蕪仙姬她可說因何事求見”

    宮娥回稟道:“銀笙仙姬說有要事相商,她說是關乎以後長佑山能否更上一層樓的大事。”

    扶樂眉頭蹙得更厲害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扶渚雙手一擺,合於腹前,翩然笑道:“既是關乎長佑山發展的大事,理應召見,正好我也去瞧瞧這位銀笙仙姬有何高見,誇下更上一層樓的海口。”

    扶樂點頭,對那宮娥吩咐:“把她帶到偏殿去。”

    扶樂揉着眉心,十分頭疼,銀笙就沒有一刻讓她消停過,這次又不知她要鬧什麼事。

    扶渚問:“怎麼扶樂似乎不大想見到宮娥口中的那位仙姬,可是有什麼原因”

    “這個銀笙,便是玄清尊座下的那位小宮娥,洗塵宴時身着男裝,還當衆攜了玄清尊離去。原本想着把她留在長佑山收收她那頑劣的性子,不成想,她整日裏總愛偷閒,一無事便跑到後山去摸魚打鳥,都快成了那山中的霸王,攪得那些個動物精靈怨聲載道,時常跑來與我告狀。”

    扶渚笑道:“此般有靈性的女子世間難有,況且你這麼一提,到讓我想起了她是誰了,說來我也與她認識,不過她在我面前倒是拘謹得很,說話也較穩重,一點也不像你說的這般頑皮。”

    扶樂道:“今非昔比,她現在膽子大着呢,前幾日剛廢去冉宿神君之女的內元丹,此事還被我壓着,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屆時冉宿神君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君父那也不好做啊”

    扶渚一直不明白:“當初你爲何要向君父請旨,將那小宮娥留在長佑山修習,她既能安然呆在虛庭峯,又得蘇木他們維護,便說明玄清尊待她極不同,你爲何要冒着得罪玄清尊的危險,把她硬留在長佑山。”

    “二哥,有些事扶樂也說不清楚,但我留她在長佑山是爲玄清尊好,你當知我的脾氣,便不要再多問。”

    扶渚正色道:“扶樂,你應當知道自己與玄清尊是萬萬沒有可能的,論起輩分來,君父都得躬身喚他一聲表舅,你可千萬不能糊塗。”

    扶樂悽然一笑:“二哥,這些扶樂都知道,可是情之一事,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它來時就好像風暴般狂烈,剝絲抽繭般細膩,走時又若受萬鈞雷霆之刑,疼痛難忍。”

    扶渚忙心疼道:“好好好,二哥不逼你,但是你要知道,虛庭峯的人一旦沾上,那便是毒。”

    銀笙在偏殿等了兩盞茶的功夫才見扶樂神姬一步作三步的走來,身後貌似還跟着個男子。

    嗯男子銀笙定睛看去,那不是扶渚二皇子嗎

    銀笙呲溜一下跑過去,路過扶樂身邊,眼神都不帶給一個的,對着扶渚搖手:“二皇子,好久不見”

    扶渚溫潤笑着:“果真是你,確是許久未見了,你怎會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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