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灩瀲 >第七十八章 我想要熱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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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笙方在遠處便聽到幾人的笑聲,待她走近庭驛,一眼就看到坐在南石與阿蕪二人中間的中年婦人,想來這便是阿蕪口中的施姨,南石的孃親無疑。

    銀笙臉上掛着得體的笑,走到施溫夢身前,對她行去一個大禮:“你便是施姨吧我常聽南石與阿蕪提到您,阿蕪還說施姨您不僅長得美,而且頂溫柔,我不知道有多羨慕南石有您這樣一位孃親。”

    施溫夢原是被銀笙突如其來的行禮一驚,接着聽到她的一番話,頓時反應過來,她忙把銀笙扶起來,一臉慈笑道:“你可是銀笙”

    銀笙十分有禮的頷首,瞧得阿蕪和南石一愣一愣的,就連玄清尊都不禁挑了挑眉。

    銀笙沒注意到這些,她看着施溫夢,面前婦人身上,有一股淡淡溫雅的氣質莫名讓銀笙喜歡。

    “施姨,不知爲何,從方纔第一眼看到您,我就特別喜歡您,覺得您特別親近”銀笙實話實說。

    施溫夢和笑的看着銀笙,拉過她坐到身旁道:“南石方還與我說起你,真是個好孩子,這三年謝謝你多番照顧南石和阿蕪。”

    銀笙撓撓頭,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很是實誠道:“南石和阿蕪也挺照顧我的,我經常闖禍,還害得她倆同我一道受罰,委實不敢擔施姨的這聲謝謝。”

    施溫夢淡笑不語,拍拍銀笙的手,從懷裏拿出一個梅形的荷囊。她拾起銀笙的手,將荷囊放在銀笙手上,溫聲道:“施姨聽聞,凡界有贈荷囊以保平安順遂之意,便仿着那樣式做了一個,銀笙若不嫌棄,便收下它。”

    銀笙看着荷囊上還有幾朵鬱香,眉眼彎彎道:“謝謝施姨,銀笙很喜歡”

    阿蕪狀做嗔怪:“施姨偏心,怎就唯銀笙有荷囊,我與南石卻是沒有。”

    南石配合着阿蕪,亦狀做一副孃親偏頗的模樣。

    南石眼角不經意一瞥,方看見站在庭驛邊的玄清尊,忙喚了阿蕪和九亥上仙姬,扶着施溫夢上前行禮,方纔只顧着銀笙,竟是忽略了玄清尊,儘管見過多次,還是讓人忍不住心悸。

    銀笙看着南石衆人慌忙向玄清尊行禮,面上閃過一抹淡淡的尷尬。

    玄清尊淡眸掃過她的小臉,揮袖阻止了衆人行禮的動作,語氣平靜道:“無須多禮,本尊只是陪笙兒過來與諸位道別。”

    銀笙太過了解玄清尊的脾氣,他能免了衆人的禮,還十分謙和的說了兩句話已是不易,當即拉着玄清尊爲他一一介紹幾人。

    玄清尊只是性情冷些,並非不通世故,南石與阿蕪待銀笙如何,他卻是看得最清楚的,知己難覓,患難真情,不外如是。

    他朝身旁的天兕吩咐道:“你速回虛庭峯備幾份薄禮來。”

    九亥上仙君自方纔知道這位氣質卓絕的男子,竟是自己仰慕多年的玄清尊時,炙熱的目光便未從玄清尊身上挪開過,他不敢置信,自己一介小小的上仙君,有一日能得見玄清尊尊容,此生便已無憾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長佑山門已快關閉時,銀笙與阿蕪幾人鄭重道別,三人約定每三年三月辰時於磬同仙鎮小聚一下。

    鴒要展翅落在庭驛院外,銀笙使勁向着衆人揮手,鼻尖有些微酸:“南石,阿蕪,施姨,九亥伯父,你們保重”

    鴒要引頸高鳴,振翅一展,唯留下銀笙久久未散去的餘音:“南石阿蕪,記着我們的約定”

    施溫夢望着遠處天際已看不見影的銀笙,轉身見女兒無聲留着淚,嘆道:“南石,我們也走吧”

    阿蕪抱着自家爹的手臂,看着銀笙最終連個黑點都見不着,幽幽嘆息一聲。

    九亥上仙君看着阿蕪,笑道:“聚散離合乃常有之事,此處散了,別處自會相逢。”

    戌時,長佑山山門關閉,衆仙皆已散去,白日裏的鼓樂喧天,到了此時,便之餘寂涼的夜風拂過滿山的牡丹,幽香十里不再。

    銀笙坐在鴒要的背上,耷拉着個小臉,神情焉焉的。

    玄清尊不會哄人,他把目光放到日及身上,眼裏的意思很明顯,日及當即領會,立馬傳音入密於玄清尊。

    “帝尊可是要問屬下怎麼哄女人開心”

    “你可說說都有些什麼法子。”

    日及得玄清尊鬆口,頓時神情一震:“首先得看這女子因何不高興,然後對症下藥,或可投其所好。”

    “若依你看,銀笙改喫何藥方可高興”

    日及偷偷瞥了銀笙一眼,一道冷芒射來,他趕緊收回視線,心下慼慼然道:“若像銀笙這般,帝尊可帶她多出去走走,眼睛裏看的東西多了,腦子裏想的便會少些。”

    玄清尊忽然想到,自己曾答應銀笙要與她一道去清客鎮,後來被一些事耽擱就忘記了,不若現下帶她去凡界散散心也好。

    玄清尊打定主意,當即喚道“笙兒。”

    銀笙扭頭,興致缺缺道:“有事嗎”

    “你可願隨我一道去凡界的清客鎮走走”

    銀笙搖頭:“我現在心情不大好,不想去。”隨後她又說道:“我想去凡界的其他地方,想去人特別多的那種地方,我,我想要熱鬧一點。”

    玄清尊拉過銀笙,轉首向天兕問道:“凡界何處較熱鬧些”

    天兕眼角一跳,銀笙現在越發的會得寸進尺了,偏帝尊就愛寵着,可就因爲帝尊寵着她,自己就不能把她怎麼樣。

    天兕悶悶的隨意指了一個地方,玄清尊對日及交代了幾句,把銀笙袖裏正在睡覺的貳負丟給天兕,帶着銀笙一個閃身消失在兩人面前。

    天兕很是憤恨道:“自從帝尊與銀笙在一起後,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事事都依着銀笙,爲了銀笙,現在連最不願去的凡界,都毫不猶豫的帶着銀笙去了。”

    日及不答反問:“你討厭銀笙嗎”

    天兕一愣,旋即彆扭道:“你這不是問的廢話嗎我可是把銀笙當兄弟看待的。”

    日及背過身去,看着北境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聽他開口說道:“既然把她當兄弟,那便收收你這陰陽怪氣的脾氣。”

    “容我與你提個醒,帝尊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你我皆知帝尊的脾性,若方纔那般話,今日過後,便不得再說了。”

    天兕撫着胸口,悶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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