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尊神情微動,亦學着銀笙的模樣坐在雲上,雙手括在嘴邊,大聲喊道:“離長昔喜歡小老虎”
銀笙杵着雲的手一滑,險些掉下雲去。
“長昔方纔說喜歡老虎是曾經與老虎有過一段記憶嗎”
玄清尊半闔眼斂,笑着扯了幾下銀笙的臉:“離長昔喜歡銀笙,喜歡小老虎。”
銀笙老臉一紅,梗着脖子辯解:“我哪裏長得像老虎,分明是隻鼎。”
玄清尊摟過銀笙的纖腰,嗓音暗啞道:“笙兒。”
銀笙答:“嗯”
“笙兒”
“長昔。”
銀笙笑着問:“你喝酒啦”
玄清尊似還有些迷糊:“恩喝了”
“喝了多少”
玄清尊伸出兩根手指,闔眼一笑:“兩壇君子烈”
難怪,難怪長昔如此反常,方纔那般行爲竟與個孩童無異,長昔吻自己時怎的沒有酒味況且兩壇凡間的酒就能喝醉,長昔的酒量何時變得這般差了
“長昔喝的君子烈,是誰給你的”
“笙兒”
銀笙扳正玄清尊的身子,一字一句問道:“是誰拿給你的酒”
“列嵬北。”
銀笙抱着醉倒在自己懷裏的玄清尊,看着他印堂上似有若無的紅氣,一頓氣結,又是魔族搞得鬼,列嵬北怎會着了魔族的道。
玄清尊睡得很不踏實,兩道峯眉緊緊擰着,嘴裏傳來囈語,銀笙歪頭聽去。
“笙兒,不可以忘了我,不可以,不可以”
銀笙低頭吻在玄清尊皺起的眉上,“笙兒怎會忘了長昔,笙兒最喜歡的就是長昔啊”
玄清尊似得到安撫,臉容平靜的沉沉睡去。
風依然很大,銀笙驅着身下的黑雲快速向香陌鎮飛去。
“吼,吼吼吼”
有獸的吼叫傳來,銀笙狐疑的向下望去,只有一片黑沉的密林,許是一些中階靈獸又在搶奪各自的地盤。
“吼吼吼”
“列嵬北,老子今天要被你害死了,要是老子死了,做鬼也要攪得你不得安寧嗷,你這個孽畜,不就偷你幾個香蕉,你至於嗎”
銀笙聽到這也算是認出此刻正被一隻妖獸而非靈獸追着跑的那人是誰了。
看着依舊沉睡的玄清尊,銀笙兀自化了一道仙障把載着玄清尊的那朵黑雲固定在半空。
飛身落入密林中,看着狼狽逃竄的段懷,銀笙壞笑一聲,手中螭龍快速迅疾的打在那妖獸身上。
“段都護,不過出來找個喫的,怎弄得滿身狼狽”
段懷看着翩然落至自己身前的銀笙,臉色紅紫交疊,好不精彩。
“哼,多謝醉竹君出手相救,本都護”
銀笙執着螭龍壓下他擡起的手道:“涌泉相報便不必了,只需段都護把遇見我的這事,壓回肚子裏即可。”
段懷沉着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都護也並未說過要對你涌泉相報,請你喫頓酒已是頂好的了。”
銀笙失笑:“你果然厚顏無恥得很。”
段懷這次沒有反譏回來,眼露驚駭的看着銀笙身後,在銀笙未來得及反應之際,一把拉過銀笙的手,抱着她順勢一滾,堪堪避開比剛纔還大了三圈的妖獸。
銀笙看那隻妖獸又再度攻來,握着手中螭龍,當即用了三分力向着那妖獸滑去。
轉頭大喊:“向後退,這隻妖獸朱厭你對付不了,站遠些,省得呆會濺你一身血。”
段懷呆呆的不動,銀笙調笑:“怎麼,這就嚇傻了”
段懷緊緊抓着手中的白綾,遞到銀笙跟前:“你的白綾,掉了。”
銀笙不甚在意道:“沒事,你快躲遠些,這隻朱厭又變大了,它這是得喫過多少人才能一直不斷的變大啊”
段懷卻仿若沒聽到銀笙的話,兀自失神的看着銀笙的雙眸,吶吶開口:“你不縛上白綾嗎”
銀笙隨意開口:“不用了。
朱厭再次撲過來,銀笙螭龍化劍,飛身一劍劈在朱厭的左前臂上,“鏗鏘”一聲脆響,那朱厭竟是沒有絲毫損傷。
銀笙輕笑一聲,手下又多用了三分力,足尖一點,踏着朱厭狀若山丘的身軀,幾個縱越來到朱厭的後背。
銀笙手起劍落,猛地將螭龍插進朱厭的背心,血似泉涌般噴射了銀笙一身,銀笙混不在意,將劍一拔,連續在朱厭身上插了好幾個窟窿。
朱厭疼得嗷嗷大叫,身上的血好似幾股急流般噴出,銀笙將螭龍一收,飛身落至離朱厭稍遠些的木枝上站立。
段懷早已傻在一旁,眸子是掩飾不了的震驚,狂熱,這隻高階妖獸到底有多可怕,他方纔便已領教過,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只有逃跑躲閃的份。
可是全身染血,淡然站在樹端的這個男子,不過幾個鼻息間就將這隻妖獸打得滿身的窟窿,這到底是多麼可怕的修爲,這個男子帶給他的實在震驚太多了。
銀笙不知道段懷心裏這般曲曲折折的想法,她看着自己的衣袍染上那麼多血,苦着一張小臉。
待會兒長昔醒來,自己要如何向他解釋這滿身血的由來啊
朱厭獸氣息奄奄的倒在一旁,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段懷終於緩過神來,勉強壓下所有的心緒,提劍走到朱厭身旁,正欲砍下朱厭頭顱,銀笙飛身下來攔住他的手道:“且慢,這朱厭如今只是一隻普通的猴子,你便留它一條命罷。”
段懷執劍的動作未變,他說道:“你方纔不也說這孽畜喫過很多人,此等禍害還留着做甚讓它繼續爲禍人間嗎”
銀笙看着段懷一臉憤恨的樣子,向他解釋:“朱厭獸本性並不壞,它喫的那些人,不過是曾經禁錮它的那人扔給它的死人,還有一些餓死,或是相互爭鬥而死的人被它撿來填腹,它確確實實沒有害過一人。”
段懷瞧着銀笙煞有其事的模樣,問道:“你如何得知這些,你不要與我說是這隻要妖獸告訴你的,我還不至於會傻到相信你的這些胡言。”
銀笙一臉肯定:“就是它告訴我的呀,囚禁它的那人是一個年逾半百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