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又悄悄的來臨,各家各院都點上了燈火,若從上空俯瞰,便會看到萬家燈火,流光璀顫的美景。

    街上也慢慢的冷清下來,不復白天時的熱鬧。只是,有些地方,該熱鬧的卻依舊熱鬧,並不受天色的影響。反而,夜晚還更適合一些精力旺盛的人。

    今日,是顧左相的壽辰,不僅大大小小的的官員去了,連蕭王都親自去待了一個時辰,皇帝也派身邊的大總管送禮到左相府祝賀。

    如此殊榮,可見一斑啊!

    雖然別的街道是冷清點,但是,朱雀街的“最歡樓”這條街可不會。

    “最歡樓”是京城最大最漂亮的風月場所,裏面的姑娘無不是美貌非常,且多才多藝的女子,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精通。

    隨便單挑一個出來,都可以做爲一方青樓的花魁。裏面的花樣讓人眼花繚亂,讓那些富家子弟恨不得天天住在這裏,沉醉在這些美人軟軟香香的懷抱中。

    而最愛來這邊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貴的紈絝和一些世家子弟,當然,也有一些偷偷來的朝中官員。

    所以,這“最歡樓”就是京城最大的“銷金窟”。它不同於其它的青樓,裏面的女子大部分都是賣藝不賣身。

    當然,“最歡樓”是青樓,裏面也有服侍客人,但她們都有規定的日子。

    七天中只有三天的時間是可以服侍,而且這三天還是打亂的,這一是“最歡樓”的一種營銷手段。

    男人都是喫不到的見不到的纔會心癢癢,她們深諳這些男人的心理。

    但這“最歡樓”的背景也很是神祕,一般來這的都是非富即貴。但是,這些富家子弟,權貴公子來這都是安安分分的,從不敢鬧事。

    因爲,一旦鬧事會被無情的趕出去,再也不被允許來這快活的權力。

    “最歡樓”的樓下充滿歡聲笑語,陣陣絲竹,推杯換盞之聲。而三樓的一間包間裏,卻聽不見外面的一點聲音,讓人也意想不到到這房間的隔音效果竟這般好。

    房內的香爐嫋嫋的散發着淡淡的檀木香,這房間裝飾看上去非常簡單,但每一樣東西的價值都絕對不菲,而且就連擺放的位置也很有講究。

    垂落在地的簾幔都是用絲綢製成的,還繡着暗紋。如此精緻的房間,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銷金窟”啊!

    這房間內坐這兩個男人,桌上擺滿了喫的,卻未見他們有動過筷子。

    “阿墨,今日顧左相的壽辰聽說你去了?”這白衣男子拿了桌上的白玉酒杯喝了一口,溫聲的問道。

    “嗯”蕭景墨也伸手拿了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淡淡的應道。

    又擡眸看了一眼那白衣男子:“你何時到的?”

    那白衣男子聞言,輕聲的笑了笑,聲音很是溫潤,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他看着蕭景墨道:“剛到不久,這不,一回來就來找你了嗎?”

    “事情如何了?”蕭景墨並未理睬那白衣男子的調笑,懶洋洋的問道。

    “自然是好了。不過,有消息傳來,那個東西的另一半好像在楚國太子的手裏,具體的,我們的人還未完全滲入進去。”這白衣男子面色變得有些嚴肅的說道。

    這男子俊朗的鼻樑如遠山,英氣一覽無遺,但身上卻有着文人的清冷和儒雅,細細的看去,會發現此男子的面容跟季子羽竟有幾分相識。

    蕭景墨妖冶的鳳眸微微的閃了閃,“無妨,這件事,先不急。”

    突然,廂房的門被推了開來,蕭一大步的走到蕭景墨面前,恭敬的雙手奉前,面無表情的道:“主子,這是十一送來的,他照原圖樣,讓人重繪的一份。是今日楚國公主讓鐵器鋪打造的東西。”

    蕭景墨接過圖樣,蕭一便恭敬的退到一旁。

    “楚國公主?不是你半年前娶的王妃嗎?她怎麼了?對了,你爲什麼娶她?當時我都不在。”那白衣男子滿臉疑惑和有些責怪的看着蕭景墨道。

    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面色肅然的看着蕭景墨道:“難道,她跟那個東西有關?”

    蕭景墨看着畫紙上奇怪的圖案,鳳眸中含着淡淡的疑惑,頭也不擡的嗯了一聲,並未過多解釋。

    那白衣男子聞言,微微的低着頭細細的想着。

    隨即,擡頭看了蕭景墨手上的畫紙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道:“這是什麼?”

    蕭景墨聞言,那俊美的臉上也露出了不解,輕輕地搖了搖頭,把手上的畫紙遞給了那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奇怪的接過畫紙細細的看了起來,漸漸的臉上也露出了不解。

    這字他倒是看得懂,還挺好看的,清雋中又隱含着一絲霸氣。不錯,好字!沒想到她一個女子竟能寫出這麼漂亮的字。

    只是這字好似不是用毛筆寫的,而且也有點小。

    這些字都是一些詳細的標註,可是,這尖尖的還有凹槽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做何用?爲何自己從未見過?

    那白衣男子也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蕭景墨,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是真是那個楚國公主畫的?”

    蕭景墨微擡鳳眸看了那白衣男子一眼,轉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淡淡的道:“你沒耳朵嗎?”

    其實蕭景墨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那個女人竟然會畫這類似兵器的圖樣!

    這東西除了專門做這些師傅,一般人怎麼可能會畫?連所有的注意事項都標註得非常清楚和專業。

    這還是一個估計連兵器都沒有見過的女人,她到底是誰?蕭景墨鳳眸微沉,心中還有一些喫驚,不禁的越發覺得此人絕對是個變數。

    要麼可以爲我所用,要麼.....蕭景墨冷冷的眼眸中浮現出了一絲殺意。

    那白衣男子聽出了蕭景墨的諷刺,抽了抽嘴角,裝作沒聽見。

    其實,他當然聽見蕭一的話了,只是有些不可置信,纔會下意識的多問一遍。

    白衣男子抖了抖手上的畫紙,正色的問道:“那......阿墨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蕭景墨看着他手上的畫紙道:“不知”隨即,蕭景墨擡手招了招,蕭一快速的一閃便到蕭景墨的面前。

    蕭景墨把圖樣遞給了蕭一,並吩咐道:“讓人去按樣子造一把。”

    蕭一恭敬的接過,道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

    “子書,如今你已回來,這個中領軍的位置,盧正陰一直想讓他嫡子來坐,皇兄自是不肯,如今你也回來了,就你去吧!”蕭景墨看着那白衣男子輕聲道。

    那白衣男子聞言,不禁的沉聲道:“微臣遵命!只是那盧正陰一直聯合一些大臣上書讓他嫡子當這個中領軍,恐怕他不會輕易放棄吧!”

    “他自是不會,不過,無妨,皇兄會安排。只是,你要小心!”蕭景墨有也有些嚴肅的對白衣男子說道。

    中領軍是皇家禁衛軍,可以掌管十萬的兵馬,一直以來是皇帝的親信。

    但開國皇帝把這個權力給了盧正陰的爹,當時打天下時,盧正陰的父親一直跟隨先祖皇帝,是先祖皇帝的左膀右臂。天下安定後被封爲鎮國大將軍,掌管着蕭國四分之一的兵馬,但也一直掌管着皇帝的禁衛軍。

    由此可見,當時的盧家權力有多大,後面盧正陰承爵,而這些年,盧正陰也在增長自己的勢力,直到如今有蕭國三分之一的兵權,還讓當今皇帝很是忌憚。

    之前先皇割了他的中領軍的權力,但允許他以後的嫡子做中領軍副將。

    所以,盧正陰的嫡子盧文琅一直都是中領軍副將,在禁衛軍多年,裏面有一半是他的人。

    即使他立功了,也只是多些賞賜,因此,皇帝也一直拖着不讓他坐上正將的位置。

    而這白衣男子是季右相的嫡子季子書,季子羽的哥哥,跟蕭景墨是表兄弟,也是很好的朋友。

    之前一直在蕭景墨的軍中做事,是蕭景墨軍中的一名軍師,自小便非常聰明,有“神童”之稱。

    他們兩人默契十足,裏外配合,所以蕭王所帶領的軍隊往往戰無不勝,也有他的一半功勞。

    蕭景墨在半年前擊潰楚國和秦國,回朝後,他還在西北整理一些軍中事務和執行蕭景墨暗中給他的任務,因此,皇帝也還未曾封賞他。

    原本是預計要一個月後纔會回來的,但他未想到會提前完成任務回來,所以,蕭景墨並不知他已回到京城。

    季子書一回來也並未先回右相府,而是直接去了一封信讓蕭景墨來這兒找他。

    他在軍中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自然要來玩樂玩樂。所以,他們兩個纔會在這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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