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雛鷹的榮耀 >66,投效與共識
    和辛迪加-德-梅恩談妥了以後,愛德蒙-唐泰斯送走了對方。

    直到看着對方的身影消失於樹林的陰影當中時,他才終於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現在終於是獨身一人了,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不用提防不知道會從何處飛來的子彈。

    身在異國他鄉執行這麼危險又複雜的任務,過度地消耗了他的腦力,雖然他早已經把自己淬鍊得心志堅強,但是在內心當中,卻仍舊時不時會感覺到有些疲憊。

    雖然他知道辛迪加-德-梅恩的身份肯定是虛構的,但是他願意相信對方的身份,同是“法國人”這一交集,讓他在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可以不用那麼小心翼翼。

    希望自己的判斷是準確的。

    愛德蒙-唐泰斯放下了心中的私心雜念,走回到了簡陋的草屋一側,然後拿起了信紙,伏在一塊木板上快速地寫了起來。

    藉助着昏暗的燈光,他將自己目前的處境、目前所取得的進展、以及目前需要得到的幫助,都一一寫明瞭,也寫上了他對希臘目前局勢的看法。

    明天,他會再度前往拉夫裏翁港口,然後偷偷地把這封寄託他無限希望的信,寄給還在基督山島上的主人,預計他將在幾天後收到信件吧。

    自從他來到希臘以後,每隔幾天他都會定期地給陛下寫信,一方面向他彙報自己的進展、提出自己的需求;另一方面則是報平安,讓那邊知道自己還活着。

    就目前的活動來看,愛德蒙-唐泰斯雖然說不上太樂觀,但是自覺還是比較順利的,所以他也很有底氣跟自己的主人邀功。

    他也相信,自己目前所做到的一切,足夠讓他滿意。

    寫完了信件之後,愛德蒙-唐泰斯帶着心滿意足的安穩感,草草收拾了一番,然後躺到了破木板拼成了牀上,結束了這收穫不小的一天。

    接下來的幾天裏,愛德蒙-唐泰斯在辛迪加-德-梅恩的幫助下,順利完成了和那位埃及軍官尤素福-納奇夫的交易,從他那裏得到了不少武器。

    看到對方這麼輕鬆就拿出了一批武器出售,他對尤素福-納奇夫的具體職位不禁有些好奇,不過他心裏也知道,有些事情問的越少越好,所以也沒有再多做試探。

    他和自己的人一起,在附近找了一個隱祕的山洞,小心翼翼地把這些武器都藏匿了起來。

    不過不出意外的話,過得不久之後,等他效忠的主人帶着志願軍一同前來這片土地的時候,這些祕密山洞就將成爲他們的補給倉庫之一了。

    把這件交易順利完成之後,愛德蒙-唐泰斯的精力也終於解放了出來,可以放到其他方面上了。

    而這時候,辛迪加-德-梅恩也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的那位山匪頭子朋友,經過了幾天的猶豫之後,終於決定走出自己的藏身之處,求見這位有錢的闊佬威爾莫先生,看看能不能爲自己和手下的山匪們找到新的謀生手段。

    愛德蒙-唐泰斯心裏大喜過望,不過他在表面上仍舊保持着冷淡的態度,然後跟辛迪加-德-梅恩一起商量了見面地點。

    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辛迪加-德-梅恩的帶領下,來到了拉夫裏翁港口附近的一座丘陵當中。

    看得出來,這裏是一片墓地,上面歪歪扭扭地豎着一些十字架,不過因爲久久無人打理,早已經長滿了野草,只剩下了一個個微微有起伏的小土包。

    愛德蒙-唐泰斯並不在意這裏的環境,他在野草之間四處張望,等待着約定的那個人的到來。

    他沒有等待多久,很快,就在他的視野當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個人穿着普通的粗麻布衣服,頭上戴着一頂破破爛爛的寬檐氈帽,看上去不像是個殺人越貨的匪徒,倒更加像是個唯唯諾諾的農夫。

    不過,從他結實有力的臂膀,和偶爾閃動的鋒利視線當中,仍舊可以看出這個人身上所帶有的亡命之徒的特質——在他的腰間,愛德蒙-唐泰斯發現了一根隱藏着的刀柄。

    因爲頭上的氈帽,愛德蒙-唐泰斯看不太清對方的樣子,只能看到對方下半邊臉上留着的大鬍子,不過從對方一直湊近的身影、以及辛迪加-德-梅恩的表情,他還是判斷了對方就是這次自己要找的人。

    他攤開了手,做出了一個迎接的姿勢,表現自己毫無敵意;而對方在過來的時候也攤開了手,示意自己只是爲了談判而來。

    很快,兩個人就到了面對面的位置。

    海風在這片荒涼的墳地之間迴盪,把野草撓得上下搖擺,更增加了幾分蕭索的氣氛。

    “伊薩克-巴列奧略。”在愛德蒙-唐泰斯的注視下,對方脫下了帽子,躬身向他行禮,然後用希臘語向他致敬。

    而這時候,愛德蒙-唐泰斯終於可以看清對方的面容了——這是一個留着短髮的壯年男子,大概30幾歲的樣子,寬闊的額頭充滿了力量感,不過現在有些消瘦,而他濃密的鬍鬚上沾染了一些灰塵,讓他更加顯得風塵僕僕。

    看樣子最近的境況過得相當不好吧。

    【龍套*3,原本書友自己編的名字叫愛德華-巴列奧略,不過這個名字太不希臘了,所以改用了伊薩克這個希臘名字,見諒~】

    “非常高興能夠見到你。”愛德蒙-唐泰斯用自己剛剛學到的希臘語向對方致敬。

    然後,他又起了些疑惑。

    “你不是***?”

    “並不是每個爲帕夏效勞過的人都是***,比如我就是東正教徒,還有一些歐洲軍官也曾經爲他效力過。”伊薩克-巴列奧略搖了搖頭,“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奇怪。”

    愛德蒙-唐泰斯的希臘語並不純屬,有些還需要爲旁邊的德-梅恩爲自己翻譯。

    不過,從對方頹唐的表情當中,他卻意外地找到了一絲共鳴感。

    身爲希臘人卻爲盤踞在阿爾巴尼亞的阿里帕夏效力,然後在帕夏被殺之後淪爲土匪四處流落……他的人生一定是一段曲折的故事。

    正因爲如此,他不想刨根問底了。

    “既然這樣,在帕夏被殺之後,爲什麼你不回家鄉?”愛德蒙-唐泰斯問,“我想你是能找到容身的地方吧?”

    “我在家鄉得罪了一些人,他們容不下我,我也不想當個農夫就這麼過一輩子。”伊薩克-巴列奧略又搖了搖頭,“再說了,如果我回家鄉,我的部下們無路可走了,他們大多數沒有地方可去。”

    聽到了對方的話之後,愛德蒙-唐泰斯頓時對他更加改觀了。

    “沒想到你這麼講究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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