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未必不是。我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事交給唐堯去辦,律法不分家,他有分寸也知道什麼樣的證據可以重新啓動案件調查。”
傅時鄴知道不管調查結果如何,傷害已經造成,如今的一切努力,不過是讓逍遙法外的始作俑者伏法而已。
溫雅寶的臉色更白了。
每次談起溫夫人,她總是格外的痛苦。
傅時鄴見狀,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幫你這麼大一個忙,溫小姐打算怎麼謝我?”
“我現在沒心情開玩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
溫雅寶心情很差,心口憋着一口濁氣讓她十分難受。
韋鈴蘭固然可恨,可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卻是她的生父。
溫華庭。
“不管真|相是什麼,結局一半落定。你可以查,可以想怎麼報仇,就是不應該和自己過不去。那個時候五歲,一個小孩子,沒有改變任何事的可能。”
傅時鄴怕她致鬱想不開,“不過是爲故人要個說法,圖個清白,便已經是很好的了。一命償一命,這人世自有公理論斷,你可千萬不要爲了那些惡人傷了自己,你可聽的明白?”
溫雅寶蹙眉,傅時鄴的話她怎會不懂。
只是切膚之痛,他又豈能真真切切的感受。
母親過世的每一天,與她而言都像在烈火烹油中煎熬。
尤其是溫|家的每一次家宴,席面上盡是她最討厭的人。
相親相愛的一幕又一幕,是一把又一把紮在她心口的尖刀利刃!
聽的懂,不見得她就按他說的做。
“自然聽的明白。”
“可你的樣子,不像是聽明白了。”
傅時鄴比較擔心溫雅寶會劍走偏鋒,纔會特地交代。
溫雅寶卻不甚在意,“傅總希望我走司法程序,堂堂正正爲我母親報仇。可是母親的委屈,又豈是對簿公堂能算清楚的?”
“人要學會往前看,你總把自己困在過去的痛苦裏,往後的每一天都不會過的如意。”
傅時鄴倒不是不懂,只是沒溫雅寶那麼大的執念,“除了報仇,人生還有很多其他的趣味。”
“傅總放心,我不會亂來,影響公司和工作。”
溫雅寶只能保證這兩樣。
她眸底燃紅的火焰,讓傅時鄴極爲擔心。
早知如此,便不該告訴她這些。
能查清楚,未必有證據能讓壞人伏法。
到底還是他草率了。
東方露白,傅時鄴從露臺翻回了自己房間。
溫雅寶手撐在妝臺上,已然毫無睡。
鏡中的倒影,一半浸在陽光裏,一半隱在黑暗中。
陰與陽,界限分明。
如果這世上的是非對錯,都像鏡中的影像一般簡單。
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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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完早餐,溫雅寶回房看了一會劇本。
總也沉不下心頓悟。
昨晚,傅時鄴的那些話,總是反覆在她腦中翻轉。
溫雅寶打開電腦,在搜索框裏敲下了盛京北城中心醫院火災的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