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他的心底之間,有着什麼相當大的疑問,迫不及待的想要說出來,又似乎是在努力隱藏着什麼祕密,不能開口,顯得很是矛盾複雜。
不過這表情,僅僅是一個瞬間,轉瞬即逝,旁人若不是正盯着他看或是注意他的神情變化,幾乎不會察覺。
陸敬晨他站起身來,站在唐峯的身邊,笑着道:“那是宗門之內的修行之所,只有宗門中人,纔可進入的。”
他在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神情顯得很是淡定,聲音也是極爲坦誠,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不過後面這句話,卻已經是清楚的表明,他不打算讓唐峯他們進去。
那兩個弟子,也是微微的點着頭,然後,飛快的向着唐峯看了一眼。
唐峯如何會聽不出來陸敬晨的意思?
可就算是聽出來,又如何?
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想要去,卻是不能去的地方麼?
這個世界上,還有能阻止他的人麼?
唐峯嘴角微微一挑,點點頭,道:“好,我們進去看看。”
陸敬晨張了張嘴,一句話梗在喉嚨裏面,說不出來。
他以爲唐峯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尷尬的笑笑,道:“先生,這裏面是本宗門的隱祕之地,非是宗門之內的人,哪怕是歷屆宗主的至親好友,都是不能進入的,這裏面,我亦是可以擔保,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他的話說的委婉,可這態度卻是相當堅決,甚至將歷代宗主都搬了出來。
唐峯微微偏轉頭,向着陸敬晨看一眼,道:“你是想讓我自己進去?”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的,聽不出任何情緒來,可眼神裏面的光芒,卻是已經透了幾分冷森。
宜文和另外那名弟子,本是低垂着頭,卻用目光偷瞄唐峯,這一瞬,他們都是覺得身體一僵,馬上將目光調轉,不敢再多看。
陸敬晨也是身體微微動了一下,可他並未有太多情緒表露,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仍是躊躇,想着接下來,該如何緩解這氣氛,又能阻止唐峯進入宗門之內。
就在這時,在這園子的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似是有幾個人在爭執。
當衆人注意到的時候,這爭執,已經是有了一會兒,只是最初的時候,聲音並不太大,他們的注意力又都在唐峯的身上,故而未曾察覺罷了。
此刻,一個男子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衆人的耳中。
是名有些陌生的男子聲音,之前並未當着衆人的面說過話,只聽他語氣很是堅定的高聲道:“師父有令,他在與賓客相談,任何人都不可打擾。”
接下來響起的,是一個大家都是相當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也是音量極高,帶着幾分焦急甚至是焦躁,大聲道:“什麼打擾!我們是有要緊事情!若非是如此,我們又怎麼會一定見他!”
是宜平。
宗主那個師弟的親傳弟子。
接着,又有一個聲音道:“師兄,宗主並不知曉如今的情況,纔會有這等交代,我們的師父已經是人事不省了,這事情,必得速速報給宗主。”
這人聲音倒是並無宜平那麼高,聲音裏面帶了幾分懇求。
又一個聲音,也是央求着道:“師兄,煩勞您通秉一聲,若是宗主知曉,定然會讓我進去的!”
衆人聽着這話,已經是清楚,定然是敬傑出了什麼事情。
在適才陸宗主帶着衆弟子離開議事廳的時候,他與宜肅等人留在那邊照看敬傑,此刻聽他的聲音,看來敬傑的這個狀況,大抵是不太妙。
而敬傑的其他弟子們,也知曉了這情形,跟着過來,一同吵嚷着要見宗主,而陸宗主守在門口的弟子們,則是阻攔住他們,不讓進入,兩邊因此發生了衝突,越說越激烈。
宜平再度高聲道:“和他們廢話什麼!”
接着,衆多人一起講這話,亂成了一片,只聽得這聲音起起伏伏的,甚是喧雜。
陸敬晨的臉色變了一下。
就算是他和敬傑之間有些不太和睦,可畢竟是師兄弟,有着幾百年的交情,聽到他出事,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
並且,依着他這宗主的身份,也不能任由宗門之內,發生這等事情。
陸敬晨也顧不得其他,向着唐峯拱了拱手,道:“先生,我這裏有些家事要處理,請先生和諸位朋友在此小坐,我去去就回,失禮之處,還望先生海涵。”
說着話,便是想要離開。
唐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確定,你去了,便是能解決這事情麼?”
陸敬晨的腳步,立刻便是停止,再度向着唐峯拱手,道:“還望先生指教。”
他心裏有數,敬傑出的事情,肯定是和唐峯有關係的。
也就憑着唐峯不動聲色的就擺平了敬傑,陸敬晨心中對着唐峯才愈發忌憚,不敢輕舉妄動,更是不敢輕易得罪了他。
惹怒了唐峯,他一個人事小,可在他背後,有着整個宗門,一旦發生什麼不測,這宗門裏面上百號的人,怕是都要跟着陪葬。
關於敬傑這情況,陸宗主心中還真有些犯嘀咕,也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來。
聽到唐峯這般說,擺明了是要告訴他如何做的,他自是喜出望外,臉上沒有什麼表露,心中已經是樂開花,眼神裏,也透着幾分期待。
唐峯向着陸敬晨伸出手,緩緩的道:“他的幾處大脈都已經封住,你把這丹藥給他服下去,再助他將氣流在體內運轉一番,待到氣息平順,就無大礙了。”
陸敬晨聽着唐峯的話,注意力卻是完全被他掌心的那東西給吸引過去。
在唐峯的掌心之中,是一枚小小的丹藥,釋放出一股異香,直撲向他的鼻孔。
陸敬晨的雙目霍然瞪大,瞳孔亦是擴張。
這是
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