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拽了她一下,道:“都說了沒必要救,浪費紗布了!”
是剛剛那個衛生員,此刻滿臉不耐煩,若不是薔薇和玫瑰是好友,而玫瑰是老大的寶貝,他肯定不會這麼客氣的!
“哎?你包紮的還不錯,你跟我一起來!”
樸甜被人拽走了,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死去的女人。
“來,你將這個人包紮一下!”
樸甜的手裏被塞上了紗布,而眼前是一個身中了幾個彈孔的男人。
受傷的男人似乎一點都不怕死,也不覺得疼,反而還很正常的跟樸甜打招呼,“是薔薇啊,好久不見了!”
樸甜怔怔的看着那個男人腹部流血的傷口,道:“你中槍了......”
“哦,死不了,幹他孃的,隔壁營地的人來偷襲了!老子一定要拿槍打死他們!”
說完,他似乎扯到了傷口,疼得抽了一口氣。
樸甜不想給他包紮,對於她來說,這裏的人就是助紂爲虐的同夥。
因爲他們,這裏的女人過得水深火熱,連同她也是,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裏。
但,樸甜只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將自己強迫從剛剛那種狀態中抽出神,擠出了一絲微笑,道:“你忍着。”
她的下手不再像剛剛那麼溫柔,而是十分粗魯,饒是再怎麼能忍,也痛呼了一聲,道:“薔薇你輕點啊!”
“不好意思,我手生,你忍忍。”
只要想到那個死去的女人,樸甜的下手就會更重。
男人痛到都想踹開樸甜了,但低頭一看,傷口包紮的比衛生員好得多了,便忍下了。
整個營地很亂,到處都是槍聲,還有源源不斷的槍聲響起,這意味着有很多人倒下去了。
慢慢的,她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就連包紮傷口的速度都快了,到最後,幾乎所有人都對她改觀了。
在這樣的地方,女人是地位最低的,但,衛生員的地位卻很高。
那些連包紮都不會,甚至還用鐵片燙傷口的人都可以當上衛生員,更遑論樸甜這樣稍顯專業的包紮了。
等槍聲停下後,樸甜處理好了最後一個人的傷口,終於累到一屁股坐在地上了,雙手都累得顫抖了。
“薔薇,你可真厲害!”
另外兩個衛生員對着樸甜豎起了大拇指。
樸甜還沒有說話,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是玫瑰。
玫瑰看見樸甜滿身血污,厭惡的皺了皺眉,道:“你在這裏幹什麼?”
樸甜立刻站起身,道:“沒什麼。”
“你跟我過來。”
“好。”
介於玫瑰還是幫了她的人,所以樸甜還是乖巧的站起身,跟了過去。
玫瑰裝過身,臉色陰沉,心裏打着自己的小主意。
但樸甜意識到玫瑰正帶着她朝着小房子裏走的時候,終於察覺到了不妥,她停下了腳步,不肯再往前走。
玫瑰也停下了腳步,道:“你怎麼不走了?”
“有什麼話,在這裏說吧。”
玫瑰看見了樸甜眼裏的防備,冷笑一聲,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嗎?”
樸甜不大,只是藏在袖子裏的手悄悄的握緊了一把小小的手術刀。
那是她私藏起來的手術刀,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