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放棄。

    朱麗娜暗暗給自己打氣,洗完了手上的碗,準備去下一個工作地方,但因爲起身太快,眼前發黑,下一秒直接暈倒在地上。

    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上下牀上。

    “你醒了?”

    朱麗娜緩緩的轉過身,看見了坐在旁邊濃妝豔抹的女孩。

    “哪裏痛不?痛也忍着了,我沒錢送你去醫院啊。”

    “孫葵?”

    “是我,看來沒摔壞腦子。”

    面前濃妝豔抹的女孩叫孫葵,勉強算是朋友,不怎麼熟絡的那樣,認識的方式也很隨意——她撿了喝醉酒倒在路上險些被流浪漢染指的孫葵,照顧了一晚。

    從那以後,孫葵時不時會來找朱麗娜,但也只是聊幾句,給點錢,或者帶點水果,並不熱切。

    “我說你,打了幾份工啊?”

    朱麗娜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三份,下班準備去面試第四個工作。”

    許是一直沒有可以說話的人,加上憋得太狠,太想傾述了,所以朱麗娜沒有隱瞞。

    “沃日!你是找死嗎?!四份工作?!自殺還比較容易!”

    孫葵又罵了很多難聽的話。

    朱麗娜沉默了很久,才低低的說道:“婆婆住院了,中風。”

    孫葵的謾罵聲戛然而止,她好像瞬間理解了這傻子爲什麼這麼拼命的理由了。

    孫葵也見過好幾次池婆婆,記憶中的池婆婆就是一個笑容慈祥,熱情溫柔的婆婆,像極了她去世的奶奶,會將好喫的藏起來留給她,會關心她。

    這樣親情,的確割捨不下。

    “需要多少錢?”

    孫葵一邊問,一邊去翻自己的錢包,但是翻了一遍也沒多少錢,罵了一句粗口,“幹!被拿去買包了!”

    孫葵煩躁的拿起了那個還沒拆開的包,是香奈兒的小金球,她攢了很多錢纔買下來的,還沒捨得背。

    “你等我一會,我很快回來。”

    說着,孫葵拿着包包出門了。

    朱麗娜因爲頭暈想吐,沒看見她的出門和手裏拿的東西。

    沒多久,孫葵就回來了,包不見了,手裏拿着一疊錢。

    “幹!纔買到手的包,就打了個對摺!遲早要收拾黑心老闆!”

    朱麗娜看着那隻塗着誇張指甲油的手,捏着一疊錢遞過來。

    她愣了。

    “傻了嗎?這裏有兩萬塊,你拿着給池婆婆交醫藥費去,多的我也拿不出來了。”

    孫葵哪怕送錢,也爆了一連竄的粗口。

    朱麗娜不肯收,道:“不用了,我會想辦法的。”

    “幹!想辦法?!你能想什麼辦法?你想得到的話,也不用打四份工了!就你這樣,得了吧!別跟我在這裏整什麼骨氣,沒意思!”

    說着,又把錢朝着朱麗娜懟了懟。

    “趕緊拿着!我還等着喫池婆婆的蒸包子呢!她的手藝和我奶奶很像,嘖,那味道絕了!”

    朱麗娜的眼睛慢慢的紅了起來。

    “你要是早點來,我還能給你更多!幹!那個黑心老闆,我的新包!我等了多久纔拿到手!是香奈兒的包!居然打了對摺!”

    說了半天,孫葵發現沒有迴應,扭頭一看,就看見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她頓時尷尬了。

    “你哭什麼啊!醜死了!本來就長得醜了!你是要嚇死我嗎!”

    說着,也不管朱麗娜願不願意,就把錢塞到了她手裏。

    “收着!當借你的!哭個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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