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軒一向敬重父親,看見父親滿是痛苦的眼神後,他說道:“小兮,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不該這樣對他。”

    葉如兮搖搖頭,啞聲道:“不,我沒有父親,我只有媽媽和外婆。當年你做過的事,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顧震海的臉色一僵。

    “從前,我一直都不知道,爲什麼媽媽會這麼狠心,完全將外婆丟在的國外,後來我看見了媽媽的日記。跟你離開後,她給外婆寫了無數封信,將自己的地址說的明明白白,但一次回覆都沒有。”

    葉如兮說到這裏,滿臉失望。

    “以前,我以爲是外婆心狠,在懲罰媽媽,但,外婆明明那麼愛媽媽,她絕對不會忍心不聞不問,所以......那些信,是被你攔截了吧?顧震海。”

    此言一出,顧凌軒和顧錦鳴都震驚了,他們雙雙看向自己的父親,本以爲父親會反駁,但,他沉默了。

    顧錦鳴難以置信,“爸,小兮說的都是真的?!”

    顧震海的臉色蒼白,無話可說。

    葉如兮攥緊拳頭,“你不僅是懦夫,還是一個卑鄙小人!你明知道媽媽的身體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愧疚和想念,然而你卻爲了一己之心,強行將媽咪囚禁在自己的身邊,如果不是你這樣懦夫的做法,媽媽的身體不會越來越差,留下了病根。”

    葉如兮狠狠的擦掉了眼淚,繼續道:“你明明得到了媽媽,卻沒有將媽媽保護好,你將她丟了,丟在這個地方沒日沒夜的接受心理的折磨和身體的折磨,直到死去。”

    “你以爲,外婆不原諒你只是因爲你把媽媽帶走嗎?不,你錯了,而是因爲由始至終,都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

    最後一句話,鏗鏘有力,幾乎將心中一直壓着的吁氣全部發泄出來了。

    顧震海的臉色蒼白,動了動嘴脣,想要解釋什麼,卻最終化作了三個字:“對不起,是我錯了。”

    葉如兮白着臉,搖頭,露出了充滿了嘲諷的慘笑,道:“太遲了......媽媽死了,現在,外婆也死了,誰都不能原諒你,我也不能。”

    最後,葉如兮說了最後一句話。

    “請你們離開,不要擾了這裏的清寧。”

    這一次,顧凌軒和顧錦鳴都沒有辦法替自己的父親說話,當他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他們甚至......無法面對自己一向敬重的父親。

    當最後一塊遮羞布被撤下後,顧震海的形象轟然倒塌。

    最後,顧凌軒還是將父親帶走了,顧錦鳴好幾次回頭,想要和葉如兮說話,但每一次,後者都避開了他的眼神。

    最後顧錦鳴還是跟着離開了。

    葉如兮宛如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被謝池鋮扶着。

    “我沒事。”

    葉如兮回過頭看了一眼媽媽和外婆的墓碑,喃喃自語着,“他犯下的錯,我不會原諒的......媽媽,外婆......這裏的平靜我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

    謝池鋮深深的看着葉如兮,低聲道:“我會幫你。”

    這一次,葉如兮沒有推開他,而是深深的握着他的手,好像這個動作能讓多了幾分堅強的勇氣。

    直至整個葬禮結束了,他們回了家,卻覺得家裏空的厲害。

    老管家在許老夫人去世後,就病倒了,他住了院,修養着。

    外婆不在,葉如兮沒有繼續呆在聶老先生的莊園裏,而是回了自己的公寓,帶着小安和樂樂一起。

    謝池鋮並不放心他們母子三人單獨呆着,所以乾脆自己也搬了過來,左右旁邊幾棟樓都在他名下,他直接住在了隔壁屋,讓人置辦好了物品。

    “爹地,我想太姥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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