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月繼續在歪脖子樹上窩着,挪都懶得挪一下。

    “讓一下讓一下,蕭千月!”遠處跑來一人急急的喚她,

    “幹嘛,我家老頭子不願意幫你診治嗎?哈哈哈哈....看把你急的。”蕭千月看着臉上一臉包卻跑地東倒西歪的那人,在樹上笑得書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不是的,不好了蕭千月,是....是....是騰長老暈倒了!你快來看看!”那跑過來的小子一臉驚慌道,

    “什麼?怎麼會?老頭子早上還好好的,你可不許拿這事框我!”蕭千月嘴上說不信,動作卻比誰都快,嗖一下從樹上跳了下來就往藥廬方向跑去。

    匆匆回到騰長老的藥廬,來到騰長老牀榻前,只見此時的騰長老滿頭大汗臉色煞白,雙眼緊閉着,嘴脣已無血色,一臉的痛苦樣。

    “老頭你怎麼了?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你不還是好好的,可怎麼着才半日不見你就這樣了?你到底是怎麼了,啊?嗚嗚嗚......老頭,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救你?”蕭千月慌了,雙手顫抖地抓住騰長老的手,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她從生出來就沒有娘,爹又不在,是騰長老一口米一口湯的把她養大的,對她來說,騰長老纔是她相依爲命的家人,她曾經以爲騰長老一定會陪着她長大成人,看着她嫁人看着她有孩子呢,她還想等她有本事了回來好好孝敬他呢,她不能讓他有事。

    “老頭,我去給你熬藥,你一定要撐住。”蕭千月慌慌張張想要出門去抓藥,被牀上的騰長老一把抓住。

    “好孩子,我這是仙魔大戰留下的病根,我能活這麼多年已經是上天恩惠了,而現在我也已經到了藥食無用的地步,就別浪費精力救我了。”說完這番話騰長老已是用了全力,立刻控制不住地咳了一口血出來。

    “不,老頭你不能有事,我一定要救你!”蕭千月終於控制不住地放聲大哭,手也不停得御起真氣輸給騰長老,可騰長老還是氣息越來越弱,並未有任何好轉。

    “聽我說孩子,等我走後,你一定要聽其他長老的話,好好修行,別再憊懶了。我不在你身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修真界強者爲尊,我不想你被別人欺負.....咳咳.....我苦命的孩子呀,你記得一定要努力,這樣我在下面才能安心啊!答應我!”騰長老說完再也沒有力氣握住蕭千月的手,一頭垂了下去再沒了聲息。

    蕭千月從來沒有像此時那麼難受過,心口像被誰挖去了一塊痛的不能自抑。她也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覺得自己是多麼的無用。

    她特別恨自己當初爲何沒有聽老頭的話好好修煉,想着如果自己此刻修爲精進,是不是滕長老就可以不用死了?

    想着想着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藥廬裏只聽得到她悲痛的哭聲。

    剛剛還在的兩個修士現在也不在了,想來應是去向大長老稟報滕長老的死訊去了,徒留蕭千月一人在此傷心欲絕。

    不久後,其他幾位長老果然匆匆趕到,蕭千愛也來了,看着趴在滕長老牀邊泣不成聲的丫頭他們也是悲從中來。

    “妹妹,請節哀呀。我和其他幾位長老會好好處理騰長老的後事的,放心吧。”蕭千愛眼神溫柔地看着自己傷心的妹妹,出聲寬慰道,

    “是呀,千月,我們這幾個老東西活到這把歲數算是什麼都看開了,想來騰長老也是如此吧,我想他走時唯一放心不下就是你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呀。”二長老扶着蕭千月的肩膀勸慰道,

    “是啊千月,你和千愛是姊妹,以後要不就和千愛一起搬到我施仁殿住吧,雖然騰長老不在了,還有我們能照顧你。”施長老也勸道。

    蕭千月見大家都在等着她的回話,也不好一直傷心不回,便勉強打起精神道,

    “謝謝姐姐和兩位長老的好意,我相信你們肯定能把騰長老的後事處理好。不過我目前還不想離開後山,這邊還有騰長老留給我的藥田需要照顧,而且我都已經在後山住慣了,挪了窩我會失眠的,所以就不麻煩施長老和姐姐了。”蕭千月對着施長老和蕭千愛勢禮道。

    “妹妹,你怎的如此固執呢?後山藥園我可以找人幫你打理,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好好修行增加修爲,住到施仁殿有我和施長老執導你,相信你一定會有進步的。”蕭千愛恨鐵不成鋼的道。

    她一直覺得蕭千月在騰長老的養育下悖懶不思上進,修行上未有點滴進步,反而越發不成器,她甚是心急。

    “算了,千愛,隨她去吧。”施長老攔住了蕭千愛的後話,他覺得按蕭千月這憊懶的性格,在哪都是一灘爛泥,何必廢這個時間去管她呢,他只要把蕭千愛培養好就行,將來的掌門繼承人只能是蕭千愛。

    “謝謝大長老成全!”蕭千月又施一禮道。

    蕭千愛一向敬重施長老,對他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不敢反抗,在蕭千月這件事上亦是如此,於是就這樣,蕭千月的去向問題就這麼定下了。

    兩位長老又交代了一些喪葬需要注意的事項,並吩咐蕭千月要做好七天守喪的準備後就施施然走了。

    在走之前蕭千愛還不忘囑咐蕭千月別太傷心,要按時喫飯好好照顧自己。

    蕭千月心不在焉地低眉順眼連連稱是,蕭千愛看她這般也是無法,只能搖搖頭無奈的走了。

    按照慈山祖宗的規矩,騰長老的後事被安排在慈山正殿,須按長老的排場操辦七天七夜。

    期間場面也挺大的,有各門各派的人前來弔唁,也有本門弟子前來祭拜,喪禮辦了幾天,蕭千月就在滕長老棺柩前跪了幾天。

    七天七夜後大長老安排把騰長老的棺冢葬得風風光光地葬在了門派祖墳內,蕭千月這才放下了心,這一放鬆下來就感覺一陣眩暈,當即昏了過去。

    蕭千月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要不是實在餓的慌想來她還能再睡上個兩天。

    醒來一看自己並不在後山,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女子閨房內,此時屋內正中央的香爐內正燃着小檀香,淡淡的味道並不刺鼻。

    屋子的南側是一個古銅色梳妝檯,桌面上各種胭脂水粉擺滿香案,還有一個鑲金邊的檀木首飾盒靜靜地躺在那裏,一把銀色的雕花梳子擺在上面。

    而最讓她詫異的是牀邊的西牆上掛了一副雪景圖,圖中人徒留背影,金翎冠白貂毛披風拖地,墨發低垂,一把凌厲的寶劍垂於身側,這儼然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圖呀,圖上還提了一首詩,字體娟秀,一看就是女子所提。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什麼意思呢,不太懂。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妹妹,你醒了,可有什麼不適?”蕭千愛關切的問道,

    “啊,姐姐,這是你的房間啊!我無事,就是有些餓。”蕭千月說完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

    “哦,我都忘了你有好多天沒喫東西了呢,我這就去準備。”說着蕭千愛就出去了,徒留她一人在房間盯着那畫中人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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