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開口,聲音居然有些顫抖。
他在怕什麼?
趙雨墨低頭,看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就足夠讓林凡記住一輩子了。
他的心口像被重錘捶下,瞬間無法呼吸。他昨晚……都造了什麼孽?
他的脾氣並不差。事實上,在車禍之前,他一向待人溫和,他的狠,一貫只用在商業上,私底下,他情感十分淡漠,能激得他發怒的人,幾乎沒有。
車禍之後,他確實一度十分自暴自棄,大好的年紀驟然被醫生通知雙腿癱瘓,任誰都無法心平靜和,他自然不能免俗,爲此脾氣陡變,日漸暴躁。
可是,他暴躁和自暴自棄的表現,有一半是故意做出來給人看的。他想借癱瘓的機會,麻痹敵人,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入了戲,還是當真變了性子,昨天晚上,居然對她做出那樣的事。
趙雨墨只看了他一眼,便轉過身去,回到房間裏。他在門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一整天沒有喫東西了。”沉默了趙多,他竟說了這句。
趙雨墨沒有聽見似的,打開行李箱,默默往裏頭塞了幾件衣服。
林凡見情況不對,推着輪椅進來,“你收拾行李做什麼?”
趙雨墨將拉鍊拉上,“我回學校住。”
她的聲音非常沙啞,因爲昨夜徹夜哭喊,聲音澀澀的,啞啞的,聽起來很悶,很令人壓抑。
林凡阻止的話居然就說不出口了。
午夜兩點,房門的鎖輕輕轉動,推開,邁入一雙修長的腿。
月色透過窗臺照進來,趙雨墨的睡顏安靜,滿頭黑絲披灑在潔白的枕頭上。
忽然,一撮青絲被骨節分明的長指挑起,溫柔地,極爲緩慢地在指尖上打圈,良久,執起,放到高挺的鼻樑下。
淺淡的,卻如此熟悉的清香。
來人極低極低地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喟嘆般的笑。
趙雨墨睡得不太安穩。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身上滾燙的一片,似有重物壓身,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接連着發出奇怪的癢意。夢裏的自己無法睜開眼睛,卻模糊地感覺到有人一直在注視着她。
醒來的時候,她面紅耳燥,爲自己做了那樣的夢而感到羞恥。照鏡子的時候,發現鎖骨的位置一串紅痕,她伸手摸了摸,不癢也不疼。
“還是掛個蚊帳吧。”她沒太在意。
收拾資料時忽然發覺昨晚扔在桌子上的資料有一頁不知道爲什麼掉在地上了。是王博的資料。
中洲帝國共有五大州,其中,以寧州最是富饒。而林凡,便是寧州四大豪門之首林家的家主。
同時是最年輕,最惹不得的家主。
“半個小時後,樓下等。”突然,短信傳來。
趙雨墨看到是林凡的短信,就很氣惱,壓根不想回,可是想到婚禮在即,不理他又實在不行。
說真的,那晚的事情之後,她對林凡的心淡了好多。林凡根本就是個陰晴不定的傢伙,她不確定以後是不是一輩子要這麼跟他過。
約摸二十分鐘後,她的手機鈴聲響起。
“下來。”
簡潔到極點的兩個字,沒等她有任何迴應就掛了。趙雨墨重重哼一聲。
下樓,宿舍門口果然停着一輛黑色卡宴,車窗搖下,後座男人右手露在外面,指尖夾着一根香菸,煙霧嫋嫋,他襯衣袖子挽起,那一截藕白的手腕如上好的古玉,當真是令人嫉妒的好看。
趙雨墨傻了眼。
他竟然抽菸的?
見到她,林凡將煙掐了。司機車上下來,繞到後座,打開車門。
趙雨墨頭皮發麻。
“你找我有事嗎?”
“我不想去……”趙雨墨謹慎地看他一眼。
聞言,林凡忽然笑了,眯着眼睛看她:“趙雨墨,我非常不喜歡你這張小嘴裏總是藉口,上車,別讓我採取非常手段。”
趙雨墨一個哆嗦,趕緊上車。
一陣黑影籠罩過來,男人清冽的氣味襲來,趙雨墨以爲他要做什麼,身子一僵急忙側過頭去,卻聽得‘咔噠’一聲,原來,只是幫她系安全帶。
“謝謝。”她訕訕地說。
可林凡並沒有立即抽身,依然保持着前傾的姿勢,調笑她:“躲什麼?以爲我要吻你?”
他說話時,氣息若有似無地刮在她的臉上,似撩撥,似邀請。趙雨墨的臉瞬間暈紅一片:“沒有,您多慮……”
未說完的話被驟然而至的親吻封緘,林凡滿意地看到小女人瞬間羞惱的表情,從她的脣上離開。
趙雨墨想着,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做點什麼。孫笑是她最好的朋友,好朋友出事,她總不能袖手旁觀。
她弱弱地建議道:“你先別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楚王博到底在謀劃什麼。安興那邊你爺爺應該能控制住的,不如……我去幫你跟蹤王博?”
“跟蹤王博?”孫笑眼睛一亮。只要跟蹤他,就能知道他到底在謀劃什麼,那至少爺爺能夠知道怎麼應對啊!
“沒錯,跟蹤王博。”她跳起來,“我這就去!”
“別別別!”趙雨墨拉住她,“你傻啦?!你跟他那麼熟,要是被他發現了,豈不是完蛋?我幫你去啊!他不認識我,我去跟蹤的話,纔不會容易暴露呢。”
跟蹤、偷聽,趙雨墨從來沒做過,但爲了好友,怎麼也要嘗試一回。孫笑是她最好的朋友,趙雨墨也就這麼一個好朋友,她不可能袖手旁觀。
打定主意之後,晚上回去趙雨墨很認真準備了錄音筆,搜索各種跟蹤技巧,還搜索了王博的資料,深夜了才起身去泡一個熱水澡舒展四肢躺在牀上。
宿舍安靜,假期的學校更是寂靜,她很快沉睡過去。
午夜兩點,宿舍的鎖輕輕轉動,推開,邁入一雙修長的腿。
月色透過窗臺照進來,趙雨墨的睡顏安靜,滿頭黑絲披灑在潔白的枕頭上。
忽然,一撮青絲被骨節分明的長指挑起,溫柔地,極爲緩慢地在指尖上打圈,良久,執起,放到高挺的鼻樑下。
淺淡的,卻如此熟悉的清香。
來人凝視着她的眉眼,喟嘆一聲,“對不起”
趙雨墨睡得不太安穩。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身上滾燙的一片,似有重物壓身,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接連着發出奇怪的癢意。夢裏的自己無法睜開眼睛,卻模糊地感覺到有人一直在注視着她。
醒來的時候,她面紅耳燥,爲自己做了那樣的夢而感到羞恥。照鏡子的時候,發現鎖骨的位置一串紅痕,她伸手摸了摸,不癢也不疼。
“還是掛個蚊帳吧。”她沒太在意。
起牀喫早餐收拾桌子時,忽然發覺昨晚扔在桌子上王博的資料不知道爲什麼掉在地上了。
她皺巴着眉頭,她昨晚關窗了呀!
她甩甩頭,沒多想。
企鵝羣裏有動態,社團的社長艾特節目的所有參演同學:各位童鞋,時間緊迫,下午我們正式碰頭。假期餘額不足,且玩且珍惜!老地方,13棟一樓見。
13棟學生宿舍樓1樓是學校專門挪給社團排練和討論劇本的地方。
孫笑的私聊窗口戳了過來:雨墨雨墨,我們一起喫午飯回學校吧。
趙雨墨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現在住宿舍裏,一來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跟林凡的情況,二來是自己多心,怕林妙東知道她在學校,會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