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林凡的同意，趙雨墨終於放心：“那會不會影響你的計劃啊？”
她還是擔心自己先走的話會影響林凡。
“不會。你今晚表現很好。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趙雨墨問。
林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彷彿能洞穿一切，趙雨墨在他的注視下，只覺得無處可逃。
“我很好，我……我先走了。”她低着頭不敢去看林凡的眼神，飛快離開。
她沒有發現，在她的身後，有一雙眼睛一直注意着她。她剛轉身離去，那雙眼睛的主人就跟着移了位置。
林凡眸眼沉下來，想擋住那人的腳步，誰知自己卻被另一個人攔住。
“趙總這是要去哪裏？”
關蓉芝噙着優雅的笑，從侍應的手裏拿過兩杯香檳：“還沒來得及敬趙總一杯，不知趙總賞臉嗎？”
林凡接過酒杯，與她對碰。
“趙小姐真好看，恭喜趙總有這麼一個聰明的女伴。”
她說的是女伴，而不是女朋友。林凡聽出了她話裏的試探，漠然地看着她，不發一語。
“趙小姐年輕些，好看些，但是我想，我纔是更適合站在你身邊的人。關氏和林氏一向是合作關係，我爺爺很是看好你，而我，也很期待關氏和林氏的合作。你呢？”
她說的這麼明顯，林凡怎麼可能聽不出她話裏的警告。他冷冷一笑。
關蓉芝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不免有些不悅。她更上前一步，低聲說：“你說趙雨墨是你的青梅竹馬，可是爲什麼這個青梅竹馬以前從未曝光，現在纔來曝光？”
“你說她是你的女朋友，可是爲什麼我覺得不像呢？”
林凡笑了。他不笑的時候酷冷俊美，笑的時候眉宇溫和，猶如清風。一時之間，關蓉芝竟然看得呆了。
他輕輕湊近，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關蓉芝耳邊低語：“關小姐這麼關心我們的事，真是有心了。不過，若是讓那個人知道了，真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他會不會覺得，你欺騙了他？還是，他會覺得你朝三暮四表裏不一？”
關蓉芝全身僵住，瞳孔收縮，聲音開始顫抖：“你在說什麼？”
“關小姐那麼聰明，一定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林凡站直了身子，恢復一貫的冷漠：“關小姐，失陪了。”
關蓉芝再也笑不出來，臉上的冷靜自持悉數崩裂。
這邊，趙雨墨拉着孫笑低調地開溜，剛出了酒店，一陣冷風吹來，冷得兩個人直哆嗦。她看向孫笑，說：“我先去打車，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清市晚上的風特別涼，趙雨墨的外套太薄，冷得縮成一團。她運氣不好，剛來的那輛出租車被旁人截了先只能苦等下一輛。
“笑笑，你冷不……笑笑？”
趙雨墨回頭，發現孫笑失魂落魄地往別處走，嚇得她趕緊跑過去：“笑笑，你去哪兒？”
孫笑吸了口氣，鼻音重重地指着斜對面：“那裏有一間酒吧。”
“酒吧？”趙雨墨不以爲意，眼尖看到有輛空的出租車開過來，忙拉着孫笑，“有車來了。”
“我要喝酒，你別管我！”孫笑忽然發難，甩開趙雨墨的手。
趙雨墨愣了愣。孫笑經常會罵她，但那都是打鬧的玩笑而已。可是這回……
趙雨墨從沒有過的心慌，看着她崩潰無助，一個人慢慢走遠的樣子，趙雨墨真的很想給自己甩上一巴掌。
矯情什麼呢？反正是兩個傷心人，酒吧買醉一回又有何妨？
孫笑看着趙雨墨，眼眶悄悄的紅了。
當初跟方俊走在一起多艱難，趙雨墨都一直在身邊支持。可是趙雨墨跟林凡同居、被記者圍堵，她都後知後覺，甚至，今晚趙雨墨重逢那個令她傷心的初戀，還能強打着精神安慰自己。相比起來，她真的比趙雨墨遜多了。
“雨墨雨墨，謝謝你。”她感性落淚。
“矯情！”趙雨墨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權當我捨命陪君子了。”
“好！”孫笑終於露出笑意，“說好了，不醉不歸。”
“行了行了，知道了。”
在很多人的眼裏，酒吧並不是一個好的去處。可是很奇怪，似乎每個人心中都對酒吧有種隱約的好奇心，沒去過酒吧的人，總會忍不住想象酒吧是什麼樣的地方。
趙雨墨也不能例外。這是她第一次到酒吧，可她發現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確實是嘈雜了一點，人多了一點，燈光暗了一點。但並沒有小說和電視中表現出來的糜爛。也趙是因爲這是市區中心的高檔酒吧，也趙是因爲酒吧本來就是這樣，跟酒店一樣，只是爲有需要的人提供一個去處，本身並不帶有任何貶義色彩。不管怎麼說，趙雨墨總算是見識到了酒吧。
“一杯威士忌。”孫笑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酒吧，熟門熟路就坐在了吧檯上點酒。只是，她點的酒着實嚇了趙雨墨一跳。
“威士忌？！”趙雨墨皺眉，“大小姐，你也別太猛了吧？啤酒好不好？”
孫笑用哭得紅腫的眼睛看着她，居然流露出鄙視：“你不敢？”
“我還真不敢。”趙雨墨也用哭得紅腫的眼睛回瞪她，“姐姐，我酒量沒你好OK？要是我們兩個都喝趴了誰送你回去？啤酒吧，度數低，可以慢慢喝。”
孫笑酒量也不算好，所以沒有堅持，任由趙雨墨改成了啤酒。
“先說好了，在這裏不能喝醉，否則我一個人可沒辦法扛得動你。”趙雨墨警告。
孫笑沒有理會，滿滿的一杯啤酒三兩下就灌進了肚子，繼續滿上。
“雨墨雨墨，你要是再這麼囉嗦，我跟你友盡！”
“是啊是啊，我真的是怕死了！但是說真的，笑笑，你打算怎麼辦？不找方俊說清楚嗎？”
提高這個名字，孫笑稍稍轉晴的心情瞬間陰霾下來。她悶頭喝酒，咕嚕咕嚕就又是一杯。
“不提他，好不好？”
她真的不想在喝酒的時候，也要提起這個令她傷心的人。
“哦。”趙雨墨消聲。
酒吧畢竟是酒吧，來來往往品流複雜，尋找樂子的人不在少數。她們兩個盛裝打扮的女孩子落座沒多久，就惹來不少想搭訕的男人，趙雨墨不勝其煩，一一回絕。
孫笑悶着喝酒，一語不發，雙眼瞪着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趙雨墨不想多問，心裏同時也在苦悶着，一杯接着一杯竟然也陸陸續續喝了兩瓶。
“兩位美女，孤零零喝酒有什麼意思？要不我們哥們幾個陪你們走一杯？”
兩三個男生不懷好意地湊過來，自動自發在她們身邊坐下，染得炫黃的頭髮整個非主流少年的樣子。
孫笑沒心情，沉悶着不說話，趙雨墨只好出口拒絕：“不用了，謝謝。”
“我們都還沒請你喝酒你謝什麼？難道你是想要我請你喝酒了才這麼說的？沒問題。來，給我來一杯白的，給這兩位小姐一杯啤酒，我們好好幹一杯。”
真是討厭！趙雨墨心下厭惡這種自以爲是的男人，跳下椅子扶住了孫笑，拉着她也下來。
幾瓶啤酒下肚，孫笑的胃撐得有點難受，剛好也想上個廁所。她喝得比較急，酒意很快上頭，有點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