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雨墨……謝謝。”
孫笑悶悶的聲音從鼻間溜出，趙雨墨瞬間紅了眼。
“謝什麼？矯情！”她故作不以爲意，卻將孫笑抱得更緊了。
忽然，一瓶礦泉水伸到她們面前。擡頭看去，是趙思洋。
“謝謝。”孫笑接過水，咕嚕咕嚕吞了幾口，用狐疑的眼神看向趙雨墨。
趙雨墨知道她疑惑，可是當着趙思洋的面，她也不可能去解釋什麼。她轉過身：“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趙思洋嘴角一勾，沒有回答。
“我們已經到酒店了，前面就是了。你一個大男人也不方便帶我們上去，我扶笑笑上去就好。你回去吧，謝謝了。”
孫笑也並不是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還是可以看出他們兩個關係不一般的地方。她眯着眼睛，笑了笑：“是啊，今晚謝謝你了，就不麻煩你送我們上去了。”
可是她發現，趙思洋的目光根本不在她這裏。
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只落在趙雨墨身上。
孫笑不禁有些起疑。
趙思洋定定看着趙雨墨，看着她逃避着自己的目光，好一會兒，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他一離開，趙雨墨不由長長舒了口氣。
說真的，她還真有點害怕繼續相處下去，孫笑會起疑。畢竟，他們兩個的關係，她自己都說不明白。
“笑笑，我們走吧。”
回到預定的房間，洗過澡之後，孫笑總算清醒了趙多，懶懶地靠在牀上，半闔眼問趙雨墨：“雨墨雨墨，剛纔那人是誰？你朋友？”
她醉歸醉，眼睛卻不瞎。趙雨墨明顯在怕那個人，而那個人，明顯對趙雨墨有特別的目的。
折騰了一晚上，趙雨墨早就累死了。肚子空空的只有酒，難受得撓心。她拿出酒店的小喫清單，一邊琢磨着點些什麼來喫，一邊漫不經心回答孫笑的問題：“嗯，我之前救過他。”
她歪歪頭，還是覺得應該補充一下：“他……應該不算是什麼好人。”
畢竟，第一次見面之後，就把她給弄暈綁架了。而今晚，酒吧的這些人又這麼怕他。
孫笑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着，繼續追問：“怎麼說？”
趙雨墨倒是想解釋，無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暫時先不說這個。你還好吧？頭暈不暈？還有啊，你的眼睛好腫啊，要不要冰敷一下？”
“不用了，”孫笑閉上眼睛，聲音疲倦，“由它去吧。漂亮給誰看呢……”
儘管孫笑說不上是爲了形象不要命的人，但好歹是個愛美的女生，以往只是有點小小的黑眼圈都會哀嚎半天。然而現在，她竟然用這麼頹廢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趙雨墨心裏實在不好受。
兩人在宴會上沒來及喫就碰上事情了，這會兒肚子都餓得很，趙雨墨看着酒店的菜單隨便點了些東西墊肚子。
喫完之後，孫笑忽然認真地看着她：“雨墨雨墨，你跟林凡，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趙雨墨一怔：“幹嘛突然問起他？”
“別廢話，趕緊說！”
今晚的經歷讓孫笑格外感激趙雨墨的相陪，也讓她發現，她不夠關心趙雨墨，竟然一直沒有過問這麼重要的事情。趙雨墨跟林凡之間，好似不太和諧。
趙雨墨驀地坐起，心裏一陣煩躁。
“怎麼了？”孫笑也跟着起來。
“笑笑……”趙雨墨看着孫笑，眼裏流露出彷徨不安，“我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了。”
這句話足夠嚴重，將孫笑的醉意和睏意都嚇跑了。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着急。
趙雨墨思緒一片混亂，不知道怎麼表達：“我覺得……我好像……”
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樣子急死孫笑了，孫笑急問：“跟林凡有關？”
孫笑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你該不會跟他離婚了吧？！”
“沒有沒有！”她搖頭，“可是……我們確實鬧了矛盾，他……惹怒我了，我對他很失望。”
“有誤會就說呀！說明白說清楚，如果有可能，就兩個人好好過呀。”
趙雨墨抓了抓頭髮。
好煩哦，怎麼解釋啊？
“雨墨雨墨，你喜歡林凡嗎？”孫笑表情嚴肅，直視她的眼睛。
趙雨墨嚇了一跳，心臟狂跳：“你，你怎麼問這個？”
“我是在問問題的重點。”孫笑穩住暈乎乎的腦袋，看着她，“你喜歡他嗎？”
若是喜歡了，想辦法讓林凡也喜歡，這就可以圓滿解決了。可她若不喜歡，纔是真正麻煩的地方。
趙雨墨動了動嘴脣，卻沒說話。
身爲好友，她的這個反應有什麼樣的含義孫笑是再瞭解不過了。孫笑抽出枕頭墊在背後，舒服地靠着牀：“你對他有喜歡，但是還沒有到愛的地步。我猜對了嗎？”
既然都聊到這個份上了，趙雨墨也不打算繼續矯情下去了，如實地說：“其實我也不確定。一開始覺得他人脾氣真的很差，可是好像對我好像也不算太差的樣子。可是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弄得我對他很失望，對他印象一下子就差到極點。但是……但是最近他的表現，又讓我覺得，或趙這個人也沒有那麼糟糕。”
兩個人都喝了酒，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趙雨墨無精打采說着，孫笑懶懶地聽着。
趙雨墨嘆了口氣，躺了下去。
孫笑抱住了她：“不用糾結。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人的心從來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你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萬一真喜歡了，就當是給自己的青春留點紀念唄。再說了，要換我，天天對着那麼帥的一張臉，早就撲過去了。”
趙雨墨笑了笑：“那你撲啊！我正巴不得有人幫我解圍咧！”
兩人笑了一陣，都覺得睏意上涌。趙雨墨拉了拉被子：“睡吧，好睏啊。”
“嗯。”
“雨墨雨墨，醒醒，醒醒！”
睡夢中，總有一隻討厭的手不斷拍着自己的臉，趙雨墨當真是煩躁不已，乾脆將被子一拉蒙住了頭。
“媽，讓我多睡一會。”
“媽你個大頭鬼！死雨墨雨墨你又神遊到哪裏去了？睜開你的鈦合金狗眼看看本小姐是誰？”
惱人的聲音在耳邊嗡嗡直響，趙雨墨把被子捂得更緊了：“笑笑大小姐，小的知錯了，您就讓我再多睡一會吧，我好睏啊……”
孫笑吼道：“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這個威脅果然奏效，趙雨墨“騰”一下坐起來，瞪着尚未清醒的睡眼茫然掃視。
“笑笑？”她閉上眼睛，繼續躺回牀上。
“混蛋，快點起牀！”
“嗚……讓我多睡一會……”
“睡個鬼啊！你快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比核桃還腫？”
一大清早被人強行拖起來就爲了這種無聊的問題，實在讓人心情好不起來。不過，咦？
趙雨墨瞬間清醒，仔細地看着孫笑。關心自己的顏值了？滿血恢復了？
“怎麼樣？會不會很醜？”孫笑擔心地問。
趙雨墨笑了笑：“有點。反正你又不出門，怕什麼？冰敷一下就好。”
孫笑揉揉眼睛，忽然有些黯然：“是啊，反正現在又不出門，醜就醜。”
“別這樣啦……”趙雨墨嘆氣，“打扮又不只是爲了給男朋友看，最主要是給自己看啊。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心情也會好很多吧？”
“切！”孫笑很不客氣地嗤笑一聲，“說我之前先說說你自己吧！”
趙雨墨聰明地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