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呃?去哪?”
林凡冷冷拋下一句話,轉身走人:“超市。”
罷了,自己的老婆,跪着也要寵下去。
超市?她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歡天喜地跟上去。
“等等我……”她還有些發痛的腳跑得一瘸一拐的。
林凡回頭瞪她,卻牽住她的手。
趙雨墨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是……她看了看滿滿兩大袋子的喫食,吐了吐舌頭:“我錯了。”
林凡白了她一眼,對她毫無誠意的道歉無動於衷。趙雨墨自知理虧,忙狗腿地給這個免費勞動力捶肩。可人家根本不領情,直接將她的手撥掉。
她偏頭去看他的臉,發現他的眼底有很濃的疲倦,這纔想起他出差了幾天,肯定很累。擡頭看時間,都過了子夜了。
“你是不是很累啊?”
林凡閉目養神,懶懶地回了一句:“你說呢?”
爲了趕回來陪她過聖誕節,他不要命了似的趕工作。
“那……早點休息吧。謝謝你陪我過節,晚安。”她看着林凡疲倦的樣子,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就嚥了下去。
林凡拉她坐下,抱着她歇息了一會,揉揉她的頭髮:“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先洗澡睡吧。”
“哦,好。”
洗完澡後,趙雨墨特意經過書房瞄了一眼,燈還亮着,林凡還在辦公。她想推門進去,想想還是忍住了,折回房裏休息。
迷迷糊糊睡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身後的被子掀起,一具溫暖的身軀將她納入,她驚醒,回過頭,發現是林凡。
她要翻過身去,林凡卻牢牢把她困在懷裏,將腦袋擱在她的頸窩處,低聲說:“別動,睡吧。”
“嗯。”
但可能是被驚醒之後睏意也跟着消散了趙多,趙雨墨閉着眼睛怎麼也睡不着了。林凡的懷抱很溫暖也很踏實,心跳在夜中相互迴應,令她忽然有了說不出的感觸。
這樣安靜的夜,這樣和諧的心跳,連月色都染上了溫馨的味道。
“凡?”她在黑暗中輕輕呼喚,既想叫醒他,又害怕吵醒他。
身後的呼吸平緩而安穩,林凡似乎已經進入夢鄉了。
趙雨墨輕手輕腳地轉過身,在黑暗中努力看清他的俊臉。那樣好看的輪廓,時常冰冷着的臉,此刻卻宛如沉睡的嬰兒,毫無設防。
林凡,所有好的和不好的事情似乎都在遇見你之後爆發,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幸運的。”趙雨墨低喃,“遇見你是幸運的,可是,這樣的幸運,還能持續多久……”
她用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一雙清冷的眼睛悄悄睜開,眸色幽幽。
傻瓜……
一輩子,知道嗎?
第二天早上趙雨墨醒來的時候,林凡已經走了。她有點失落,可是起了牀,在餐桌上看見還溫熱的早餐,心裏又歡喜起來。
“真是鄙視你,這麼容易滿足可還行?”某人一邊鄙視着自己,一邊歡天喜地去洗漱了。
用過早餐,學校裏的小學妹打電話說社團裏晚上有活動,邀請她這個師姐下午回去聚餐,一起過聖誕。趙雨墨想了想,反正一個人無聊也是無聊,回去聚聚也好,就答應了。
剛掛了電話,手機又響了,她以爲還是小學妹打來的,誰知拿起來一聽,竟然是章明奇。
“紳哥車禍住院了,你過來吧。”
吳亦紳?
“車禍?!”趙雨墨震驚。
“怎麼?不相信我?”章明奇痞氣的聲音帶着些趙的不滿,“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過來?”
趙雨墨有點無語,她有說什麼了嗎?但是吳亦紳住院,她自然要去探病的,畢竟他幫了她很多的忙。
問了醫院地址,是本地很有名的一傢俬立醫院,收費貴的嚇人,環境自然也高檔到不行。吳亦紳的病房門口,兩個高大壯碩的壯漢站在那裏充當門神,把路過的小護士都嚇到了。趙雨墨再三確定了病房號碼,小心走上前問:“你好,請問這裏是吳……”
章明奇聽到聲音,從病房裏走出來,見是她,直接把她推進病房:“紳哥麻醉效果剛過,你進去看看吧。”
“他怎麼會出……”趙雨墨的話還沒說完,章明奇就把門給關了,她看着那扇關閉了的門,感覺莫名其妙。
章明奇關了門,臉立即冷下來,對着守門的壯漢吩咐:“看着,有任何情況馬上通知我。”
“是。”
他回頭看了一眼病房,若有所思。
病房裏,太好的隔音效果讓趙雨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她隨意地打量了一眼這個比酒店套房還要豪華的病房,慢慢走到病牀前。
吳亦紳躺在病牀上,面色蒼白,雙眼緊閉,似乎根本不知道趙雨墨的到來。趙雨墨看他那虛弱的樣子,不敢出聲打擾,只是安靜地坐在邊上的沙發上。可能落座沙發的響動驚動了吳亦紳,他倏地睜開眼睛,目光警戒。
“是我……”趙雨墨感覺到他的警戒,忙站起來。
吳亦紳轉頭,這才發現趙雨墨,目光隨即柔和下來:“你怎麼來了?”
“章明奇說你出車禍了。怎麼回事啊?你傷得嚴不嚴重?”
“不礙事。”他笑容裏帶着幾分溫暖,“謝謝你過來看我。今天聖誕,不打擾你跟林凡約會吧?”
趙雨墨聽他說話有氣無力的,猜想應該情況還是挺嚴重。她搖頭:“沒有,他出差了。你喫東西沒有啊?餓不餓?”
“你要給我買?”吳亦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很多。
“那你要喫什麼?”
“你做主。”
他輕輕地笑着,笑裏有種陽光明媚的味道,在他的臉上奇異的突兀而又契合。趙雨墨忽然覺得這樣的笑臉似曾相識,只要再深一些,只要這個笑容再深一些,她就能想起那個逐漸被遺忘的面容。
可是他的笑意太淺,終究無法令趙雨墨想起更多。她在恍神中清醒,爲着自己的走神向吳亦紳抱歉一笑。
吳亦紳看着她歉意的笑,眼神漸漸黯了下去。
趙雨墨走出病房的時候,守門的壯漢假裝多嘴問了一句,知道她不是要走而是要去買早飯時,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們當然不會告訴趙雨墨這個私立醫院配送的伙食十分出色。
趙雨墨從外面打包了一份熱湯和一份粥,熱騰騰的,捧到吳亦紳面前。
吳亦紳要伸手去接,手還沒伸直,眉頭就緊蹙了一下,手頓在半空。
“怎麼了?傷口痛?”趙雨墨不清楚他動的什麼手術,但既然都需要動手術了,只怕傷勢不輕。
“麻醉效果過了,還真有點痛。”
“怎麼……會突然車禍啊?”
可吳亦紳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對趙雨墨笑了笑:“餵我吧。”
“啊?”她傻眼。
“你介意?”吳亦紳似笑非笑。
“當然沒有!”某個不經激的人爲了表示她真的不介意,真的勺着熱湯送到他嘴裏。
吳亦紳倒不矯情,她喂,他就喝,還挺享受的樣子。其實趙雨墨本身確實對照趙病人這種情況沒有多大的介懷,更何況這個病人幫過她太多次。
只是她覺得很不自在,因爲吳亦紳的目光一直緊鎖着她的臉,用一種看不清情緒的眼神,在注視着她。
他的目光有太強的侵略性,看得趙雨墨臉上發熱,一陣尷尬,手不自覺抖了一下,勺子裏的湯水就這樣灑進了他的衣領。
“啊!”趙雨墨急急用袖子去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吳亦紳抓住她的手,“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