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的車票是一個小時後發車的,去了車站還得拿票,過安檢,再耽擱就真的來不及了。
罷了,反正他又沒訂票,跟到了車站又如何,她不信他還能大鬧車站。
“走。開車吧。”
她想要甩開林景光的手,奈何林景光的手指跟鋼鐵似的牢牢扣住她的手指,半點兒撼動不得,她掙扎了一會兒,也累了,索性就不掙扎了。
眼不見爲淨,她閉上眼睛,決定將他當個透明人。
到車站,下了車,他仍是死活要跟着的態度。
她心裏泛着酸,沒理林景光,轉身走進車站。
拿票的時候他也亦步亦趨跟着,她瞪他都沒用。
距離發車時間只剩下不到半個小時,必須得檢票了,安悅夕走到隊伍中派對,回頭嚴肅道:“我跟你已經完了,你跟着我也沒用!”
他嘴脣緊抿,定定看着她。
他長得本就好看,這雙眼睛更是精緻,這般看着她,這樣專注而執拗的眼神,別說安悅夕受不了,就連一起排隊的妹子們都受不了了。
“你男朋友好可憐啊,你是要一個人走嗎?怎麼不帶他啊?天啊,這眼神看得我都要哭了。”
大媽們也來插一嘴:“姑娘,多買一張票吧,也沒多少錢,你瞅瞅你家對象傷心得那個樣子。”
安悅夕:……你們都被他騙了!騙了!他就是個霸總!
林景光在起鬨聲中,露出了哀傷的表情。
“行行行,我買,我買總行了吧。”
安悅夕受不了了。
真是的,這人,還真知道怎麼對付她。
她不情不願拿出手機,打開訂票軟件,一分鐘後,她晃晃手機:“沒票了。”
馬上要發車的車次,怎麼可能還有票定呢?
林景光眼神轉深,微微垂眸。
這樣的眼神看在旁人眼裏,便是一臉被拋棄的無助模樣,被美貌徹底衝昏大腦的路人妹子和大媽們紛紛心疼得一片哀呼。
“呀,去這個地方的的,一個小時後的車次有票的呀!”
熱心妹子像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樣,直接把手機懟到安悅夕臉上來,好像在說:快,帶你男人一起吧,老天爺都不允趙你丟下他了!
安悅夕嘴角抽了抽。
怎麼回事?現在的人都這麼熱心的嗎?
林景光擡起眸,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你看,你男朋友多開心,你就幫他訂票吧。”妹子恨不得直接幫忙訂了。
安悅夕揉揉眉心,“好好好,訂訂訂。”
她點了下一班車的座位信息,由於之前沒幫他訂過票,她的賬號中沒有他的信息。
“身份證號碼,手機號碼,填一下。”
她將手機遞給他,猛然想起什麼:“你帶身份證了嗎?”
“沒用。”
“沒身份證,沒手機,給你訂票也沒用。”安悅夕收起手機,終於能夠理直氣壯了,“你回去吧,你本來就不應該跟過來。”
林景光嘴脣抿緊,淡淡吐出兩個字:“不,我要跟着你。”
安悅夕火氣有點冒頭,“你連身份證都不帶怎麼一起?我本來就不讓你跟着來的!”
她脾氣上頭語氣自然不好,林景光頓時眼神就黯然了。
他好像真的傷了她的心了。她從前從不會這樣跟他說話。
“哎喲,小姑娘脾氣不要那麼暴躁嘛,忘記帶身份證,讓他回去拿過來不就好了,反正有一個小時呢,時間夠的。”大媽熱心得跟居委會主任似的。
安悅夕拳頭隱隱發癢。這到底什麼情況,連路人都來膈應她了嗎?
“喂,你檢票的不?”
隊伍已經輪到她,她卻跟安悅夕僵持着沒動,後面的人開始催促了。
大媽熱心幫忙回答:“人家正跟男朋友吵架呢。”
“吵架就到外面吵完了再回來啊,你擋在前面我們怎麼檢票?”有人不滿抱怨。
她將他拉到人少的地方,氣惱地看着他:“林景光,你到底想幹什麼,給句痛快話。”
像這樣執拗地跟着她,浪費她的時間,只會令她心煩。
林景光眼神冷冷的,卻堅定的,“夕寶,你不能丟下我。”
這根本就不是丟下不丟下的問題好嗎?!
安悅夕爆發了。
“林景光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沒關係了你知道嗎?你既然非要跟那個女人,那你就跟我沒關係了!”
林景光林喝:“不可能!我們的關係,我說了算。”
他這人……
安悅夕因爲氣憤和失望而渾身發抖着,拼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忍住眼底的熱意。
他怎麼可以那麼自私?
一邊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一邊卻對她宣示主權。
僵持了趙久,一個固執地握着她的手不願意退讓,一個滿心崩潰不知該怎麼辦。
眼看着她訂的車票車次也快要到時間了,看來這張車票是作廢了。
她滿臉崩潰:“我不回總行了吧?你滿意了吧?”
她蹲下來,痛哭不止。
……
項目融資順利結束,項目正式開啓。
林凡和關蓉芝這一手,全城震驚,投資商反應過來調入圈套已經來不及了。
項目啓動,週五晚上林家和關家舉行項目啓動慶功宴。
“林總,您的這一手,可把一羣老狐狸給套住了,林害啊!”有人過來勸酒。
“過獎了。”
林凡想着還在醫院躺着的趙雨墨,沒什麼心思應酬。
忽然,一個侍者走過來,“林先生,有位老先生自稱是您的爺爺,讓您到803號房見他。”
爺爺?
項目的這些炒作,他是連爺爺一塊瞞着的。難不成,爺爺生氣了?
他放下酒杯。
他訂宴會的地方,是一處五星級酒店,酒店分AB兩座大樓,B樓是純住房區,離A樓有一段距離。
他走到B座大樓,想搭乘電梯上去,卻見電梯門口立着牌子和阻攔帶。
“抱歉,電梯剛剛壞了,我們已安排人維修,可能暫時要委屈您走樓梯了。”酒店服務人員滿懷歉意跟他解釋。
“無妨。”
……
樓下,林天應他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往A座的方向去,“林景光,你到底想幹什麼?”
電話的那頭,林景光的聲音很懶散,“大哥,我不明白你問的是什麼?”
林天應往A座大樓裏看,人員進出很正常,也沒看到林景光的身影,他心中暗罵一聲,轉身往B座大樓去。
“我知道你向業內頂尖的跑腿人公司下了訂單,要對凡下手。景光,你想對凡做什麼?”
“大哥,問那麼清楚幹什麼呢,你既不能阻止我,我也無法說服你,我們各玩各的,等老頭兩腳一伸,分財產便是。”
“林景光。”
驀地,聲音從身後響起。林景光一驚,回身,看到了林天應。
林天應左手插兜,優哉遊哉的表情看着他。
他眯起眼。
“去年3月,某大廈27樓一名女子跳樓身亡,法醫驗屍,女子跳樓前已然心臟驟停,疑似因身體藏?毒,當晚,一名知名企業家忽然離奇失蹤,暴斃在河邊。”
林天應嘴角噙着笑,卻說着很奇怪的新聞。
“今年1月份,西郊某個倉庫離奇大火,燒死三名倉管員,起火原因不明,事後倉庫被搬運一空,警方至今查不出倉庫原先存放的是什麼。兩天後,景州有人精神病發作持刀傷人,被一名警員擊斃。”
他笑容更深了,咧着嘴,挺開心的樣子:“林景光,你覺得這些新聞,是不是很有趣?”
林景光瞳孔收縮,迸發出駭然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