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正陣痛得厲害,一張秀臉都痛的得擠成了一坨,看到辛子安的出現,她的眼眸一亮,然而,不等她說話,又是一陣陣痛襲來。
關月哭得哇哇大叫,本能地向辛子安伸出來手:“子安,我好疼,我要死了啦……”
辛子安走過去執起她的手,一臉心疼:“加油,我在你身邊陪着你!”
“什麼時候可以打無痛啊!我要打無痛!”
辛子安安慰道:“得開了三指才能打,你再堅持一下吧!”
“嗚嗚,可是真的好疼啊!啊啊啊,我以後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辛子安看着她的嚎叫,一點也不覺得聒噪,反而還覺得親切不已,他道:“好,生完這一個,以後我們再也不生了!”
“子安,你給我唱一首歌吧!不然真的好難熬。”
辛子安面色爲難:“我唱歌很難聽的。”
“不,我就要聽你唱歌!現在,快點!”關月咬着牙,一臉的汗水。
辛子安無奈,只好在她耳邊輕輕地哼唱了起來。
儘管關月的陣痛還在,但是聽見辛子安的哼唱,心下也不由得安心了不少。
這時,醫生進來看了看後,道:“開三指了,可以打無痛了,麻煩家屬讓一讓。”
聞言,關月和辛子安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辛子安剛離開關月的身邊,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是詹蕾蕾的,本能地,他就想立即掐掉。
詹蕾蕾給到他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去,可是他又知道,他不能逃避。
詹蕾蕾已經什麼都沒有,只有他了,如果連他也不管她了,那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也怪不得她會想要了斷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
辛子安就這麼猶豫了一會兒,電話就自己掛斷了。他正覺得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仍舊是詹蕾蕾。
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
辛子安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接起了電話:“怎麼了,蕾蕾?”
“辛子安,我的腿好疼啊,怎麼辦,我覺得我快要死掉了!”
辛子安呼吸一窒,忙問道:“怎麼回事?腿怎麼會疼?”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覺像快要死掉了那般疼!”
詹蕾蕾在那一頭,疼得直哽咽,讓辛子安的一顆心霎時提了起來。
“護工呢?護工去哪裏了?”
“我,我不知道,”詹蕾蕾咬着牙,似乎說出每一個字,都耗費了巨大的力氣,“下午那會兒,她說她家裏有事,我就讓她回去了,我也沒想到她一走,我這就出事了。怎麼辦,辛子安,我的腿真的好疼,我、我怕是要撐不住了!”
辛子安狠皺眉頭,儘管內心急得不行,但是他仍舊儘量保持着平靜:“別急,先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給醫院的救援打電話,讓醫院的人來爲你儘快處理。”
“可、可是,我覺得我快不行了……”不等說完,詹蕾蕾那頭的電話就掛斷了。
“喂,喂!”這一刻,辛子安感覺到了恐慌。
他忙給詹蕾蕾回撥了電話過去,卻是久久都沒有人接。
詹蕾蕾,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他收起電話,回頭看向關月。
這邊的關月剛打完無痛針,整個人一身的輕鬆和暢快。
他來到關月的身邊,關月笑道:“我還以爲你真的不回來了呢!看來,你還是捨不得和我離婚的嘛!”
辛子安低垂了眼瞼,掙扎一番,小聲道:“關月,對不起,我欠你的,以後我一定會加倍補償回來。”
說着,他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衝了出去。
關月猛然回神,雙眸霎時充斥猩紅,大聲嘶吼着:“辛子安!你給我回來!……”
辛子安立即定了去馬來西亞的機票,到了詹蕾蕾的公寓,已經是深夜。
詹蕾蕾果然昏倒在了房間內,無人問津。
辛子安立即打橫抱起詹蕾蕾,打了車往醫院裏去。
半路上,詹蕾蕾醒了過來,辛子安立即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詹蕾蕾皺着眉頭,一臉痛苦:“還是疼,但是比之前好多了,之前那真是要了命的疼。”
聞言,辛子安鬆了一口氣,就怕是什麼要命的後遺症。
去醫院檢查了一番,說是傷口有些積水,把積水放完後,便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沒有什麼大礙,辛子安終於放心了。
詹蕾蕾一臉愧疚地對辛子安道:“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今天晚上,是你妻子的預產期吧?怎麼樣,你來的時候,她已經生了嗎?”
辛子安苦笑了一聲:“我走的時候,她正在產房,還沒生出來。”
聞言,詹蕾蕾的眼瞼低垂了些,帶着些許愧疚:“對不起,我不該給你打電話的。”
“說什麼呢?”辛子安安慰道,“你出了事,我能不管嗎?”
回到公寓後,好不容易,詹蕾蕾睡着了,辛子安看了航班,都結束了,最早,已經要明天早上才能飛回去了。
看着浩瀚的夜空,辛子安長嘆了一聲,給林凡打了電話過去。
“怎麼樣,生了嗎?”辛子安無力問道。
林凡皺着眉頭,氣不打一處來:“辛子安,不是我說你,你這次做得確實是過分了!”
辛子安還沒說話,就聽見那頭傳來趙雨墨的聲音:“是辛子安嗎?把電話給我,看我不罵死他這個人渣!竟然在關月生產的時候棄她於不顧!”
林凡捂了電話,安撫着趙雨墨:“還是我來吧,我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沒過一會兒,電話裏的聲音安靜了不少,應該是林凡換了一處安靜的地方。
辛子安無力笑道:“詹蕾蕾在這邊遇到了地震,腿受傷了,醫生說,她這輩子都要在輪椅上過了。你也知道,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如果連我也拋棄了她,她會活不下去的。”
林凡呼吸沉了沉,半響後,問他:“你還愛她?”
辛子安輕嘆一聲:“再多的愛,也被消磨殆盡了,我現在對她,只有身爲朋友的那一份責任和義務,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失去求生的意識。”
“那你的老婆呢?身爲老公,你對你老婆盡職盡職了嗎?”
“別再說了……”辛子安掙扎不已,“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對,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林凡,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林凡嘆了嘆氣,一副恨鐵不成地樣子:“你啊,讓我說你什麼好?”
辛子安抓着腦袋,也覺得痛苦不已。
半響後,林凡又道:“是個女孩兒。”
聞言,辛子安一喜,“生了?”
“嗯,你剛走沒一會兒,她就生了。”聞言,辛子安的眉間又染上了淡淡的憂愁。
自己的孩子都出生了,可身爲爸爸的,卻還沒來得及看一眼。
林凡又道:“你若是選擇了詹蕾蕾,就儘快和關月離婚吧,也別耽擱了人家。”
“不,我不想和關月離婚,我是愛她的。”
“愛她你還傷害她?”
“我……”辛子安一時啞然。
“算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考慮清楚吧,我也不好多說什麼。我只希望你不要後悔!”
說完,林凡掛了電話。
五年後。
辛子安再一次踏上這片熱土,像往常一樣,去關月的家裏找關月。
關月的父母依舊不給開門,說是關月不會再見他的,除非他把離婚協議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