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嘛，有點動作是正常的。
這的確是他經常掛在口頭上的話，但他沒想到，身體開了個大洞的貫穿之傷居然也屬於這種範圍。
星野空的奇怪衡量方式又多了一種。
當即，他將自己這段時間的鍛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而他沒有發現，馬劍星和岬越寺秋雨聽着聽着臉色越來越凝重。
馬劍星忍不住了，喝道：“你這是在玩命嗎？有你這樣鍛鍊的嗎？”
“啊？可是你們不是經常要表哥玩命嗎？”星野空模仿着岬越寺秋雨的語氣，眯起眼睛，假裝手裏有鞭子，揮舞着大吼道，“不夠不夠，小孩子都比你強，像你這個樣子，什麼時候才能獨當一面？加倍再加倍！”
衆人：“……”
“噗~”剛剛和香坂時雨一起趕到的逆?至緒，在見到這活靈活現的語氣和神態後，不禁噴酒了。
岬越寺秋雨喃喃自語，“居然還是我們的鍋。”
馬劍星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來吧，讓我們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不用了吧，我很健康的。”星野空拍拍胸脯，精神十足的道。
然而，岬越寺秋雨和馬劍星根本沒有跟他商量的意思，直接就上手檢查了。
……
一間房間內，聚集了梁山泊所有的強者，包括當前半殘的阿帕查，都聚在了一起。
而他們聚在一起的原因，自然就是星野空目前的身體狀況。
“所以就是這樣，阿空在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踏上了一條歧路！”馬劍星將星野空這段時間進行的鍛鍊項目簡單的說了一遍。
像陸地上的馬步、跑步、引體、深蹲、俯臥之類的還算正常，主要是水下高強度的鍛鍊，以及那套星野呼吸法，這就開始離譜了。
逆?至緒皺眉問道：“他還能自己創造呼吸法？這套呼吸法有什麼問題嗎？”
馬劍星凝重的道：“有問題，而且有大問題！這套呼吸法是脫胎於我教他的龜息功，但性質卻截然相反。龜息功的性質是降低身體機能，以求在極端狀況下生存下去，但他那套呼吸法就是提高身體機能，以求在極端狀況下也能爆發出極限力量。”
逆?至緒一臉驚訝的道：“不得了啊，這種爆發類祕技都被他整出來了，看來他的天賦的確非同尋常啊。”
“至緒，這並不是普通爆發類祕技！”岬越寺秋雨一臉嚴肅的道，“普通爆發類祕技在爆發後會有一段虛弱期，乃至是身受重傷的後遺症，但這套呼吸法……它沒有後遺症！或者說後遺症不是常規的身體上的創傷，而是……生命力！用科學的話來說，他是在加速細胞分裂！”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阿帕查驚叫道：“阿帕，生命力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衆所周知想要獲得，就得付出，既然這套呼吸法能讓人在極端環境下依舊爆發極限力量，甚至還能高速修復傷勢，那自然是有代價的，這個代價就是生命力！”岬越寺秋雨沉聲說道，“而且更糟糕的是，由於他長期使用這套呼吸法來鍛鍊，他的身體已經適應了這種狀態！”
馬劍星接話道：“這種狀態下，鍛鍊施加於身上的外力會如同高溫高壓一般作用在阿空身上，他就像是窯裏的一件瓷器，稍一不注意就會破碎。”
“啊，劍星、秋雨，你們要救救阿空啊，你們連我這種被死神帶走的人都可以救，阿空也一定可以救的！”阿帕查坐不住了，連連向他們之中醫術最強的倆人求助。
香坂時雨低聲道：“需要……什麼東西嗎？”
“亂來亂來，這小子太亂來了！”逆?至緒一把捏爆了手裏的酒瓶，也看向了馬劍星和岬越寺秋雨。
岬越寺秋雨和馬劍星對視了一眼，同時搖頭道：“沒有。”
“沒有？”逆?至緒一臉的不信，“怎麼可能，你倆的醫術連阿帕查那種傷勢都能救回來，卻對一個孩子透支生命力無可奈何？”
馬劍星嘆了口氣，道：“如果是單純的讓阿空不要透支生命力，我們當然可以做到，只要強行停止他的呼吸法和鍛鍊，再輔以藥物，就可以了，但後果就是他會因爲平衡被打亂而身體崩潰，輕則半身不遂，重則植物人。”
“阿帕？怎麼會……”阿帕查嚇了一大跳，雖然沒能完全理解植物人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知道半身不遂的意思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逆?至緒大聲的問道。
“或許是阿空這孩子天賦異稟，總之，他目前身體就是處於一個好與壞的臨界點狀態，他已經適應了使用這種方式來鍛鍊，再加上他處於生長期，因此鍛鍊產生的外力破壞與生長期的修復水平恰好保持一個平衡，這個時候，一旦強行去打破這個平衡，身體就會直接崩潰。”岬越寺秋雨對於星野空的天賦也是非常驚訝的，但同時也感到痛惜，“這種天賦，沒有用到正確的地方啊！”
逆?至緒連忙道：“這種平衡雖然聽起來很危險，但如果他真的有這種天賦，再加上你們的調養，那麼只要一直維持下去，不就永遠不會有危險嗎？”
“太天真了，至緒。”馬劍星搖搖頭，沉重的道，“人的生長期是有特定時間的，基本上到了十八歲生長期就開始進入尾聲了。所以就算阿空一直能夠保持這種平衡狀態，也會在十八歲的時候，因爲生長期進入尾聲，無法提供強大的恢復力，而打破這個平衡，最終身體崩潰。”
“也就是說，阿空最多隻能活到十八歲！這都還沒算他燃燒掉的生命力，因爲這沒法算。”
“十八……”阿帕查張了張嘴，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稻草娃娃和一把釘子、一隻木錘，就開始把娃娃釘在房間的木門上，“我要爲阿空祈福！一、二、三……”
衆人：“！！！”
等等，你這是……詛咒吧？
“該死，正常人怎麼可能在沒有師父教導的情況下領悟出透支生命力的祕技？這又不是啤酒，隨處可見！”逆?至緒異常的煩躁。
這時，長老開口了，“老夫覺得，阿空是走上了一條獨一無二，獨屬於自己的武道，雖然這條道在我們看來是錯誤的道，是致命的道，但不可否認，如果這條道在十八歲前不崩潰，也是能一直領略武道之上的風光的。以短暫的人生來見證武道巔峯，老夫還真不知道這麼做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古人云，朝聞道夕可死矣，但古人又說好死不如賴活着。作爲一名武術家，爲追求武道巔峯，是值得的，但作爲一個孩子，又是不值得的。”
“我們儘量幫助他吧，也許會有奇蹟發生，或許當他踏入全新的武道領域後，可以徹底彌補自身的問題。”
馬劍星聞言，搖頭道：“難難難，時間拖得越久，阿空越強大，他消耗的生命力就越多，所要面臨的崩潰也就越恐怖，就像是刀尖上跳舞，舞蹈難度在不斷增加。這種情況下，除非他立地成仙，亦或者是永遠保持最鼎盛的青春期長生不老然後武道之上有重大突破……但這兩者明顯不現實，還不如我們將醫術再提升提升，說不定還能想到辦法。”
岬越寺秋雨點點頭，“對，爲今之計，只有讓阿空保持現在的平衡狀態，然後我們想辦法提升自己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