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王心中疑惑,那原本護衛着竹玉的心思也起了變化。
這若是一場美人計,那自己還真是栽的不冤。
一個飛身,定安王徑直將竹玉丟下,企圖以他爲餌分散刺客的注意,竹玉沒了掩護,驚慌失措,抱着樹幹躲藏起來。
三人飛至院牆之上,來的路上,刺客已將那些看守之人盡數解決,就連屍體都已經處理乾淨,剩下的就只有定安王了。
沒想到,定安王一個人居然這麼能撐
姜黎與染七對視一眼,舉劍齊齊攻去,清河趁勢從後偷襲,三面夾擊,直取定安王命門。
“哐哐”幾聲,刀劍交鋒。
她們幾人雖然內力不足,但勝在人多。不過,刺殺的要旨就是快、狠、決
姜黎劍勢更加狠毒,招招直劈在定安王的腦門處,定安王心中火大,一招又一招的應付着,時不時還要防備着暗器。餘光一瞥,染七左手抽出一把軟劍,猛的直刺而來,定安王躲避不及,胸口被劃出了一道血口。
鮮血噴射而出,定安王忍着疼痛,聚集全身之內力於右手之上,人劍合一,剎那間煙塵四起,氣流旋轉,漫天的桃花花瓣凝結成一道屏障,將定安王護在其中。
姜黎與衆人被擋在陣外,耳旁清河急急傳音道:“主子,密探消息,定安王府的侍衛卓然已在帶人支援的路上”
糟糕
定安王混跡朝堂多年,除了在京城結黨衆多以外,那些埋藏在京城之外的密探更是無數。姜黎憑藉着上輩子的記憶,派暗衛遠赴滇北抓人,並特意將此消息放出。所抓之人現今雖只是個九品小吏,但手中卻有一本記錄了密探往來的冊子。
如此重要的事情,定安王必然會派遣心腹手下卓然去親辦。自上一次交手,姜黎自是知曉卓然的武力有多高深,待到有人支援之時,就更加麻煩了。
她今日是私自行動,刺殺的還是當朝王爺,爲掩人耳目,只動用了清河手下暗自培養的刺客。這些刺客實力雖然比一般人強,但終究比不過宮裏的暗衛與皇衛。
夢中,母皇慘死戰場的畫面又一次閃現。姜黎心下一狠,持劍直闖進結界之中。
“主子”清河驚駭
還未來得及阻止,眼前之人已然衝進了氣旋之中
劇烈的劍氣將姜黎的心口震得生疼,四肢艱難的握住劍柄。眼前,定安王雙手喫力的撐着劍,半跪在地上,全然沒有防備的樣子。
正是機會姜黎左手扣緊右手,飛身強攻而去。
“呲”
劍身直入胸口,定安王一口鮮血噴出。
姜黎正欲再刺一劍,卻見定安突然拔劍而起,四周桃花飛散,忽而有齊聚劍身,朝着姜黎襲來
“不好”染七心中大喊。
連忙飛身支援,奈何終究是晚了一步。
姜黎被劍氣所傷,整個人被打飛至地上。
“撤退”
院外,卓然已帶着人破局而進,清河緊急下令撤退,染七背起姜黎就要走,但是耳邊卻傳來一句:“定安王此時已內力盡失,殺了他”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清河催促道。
“殺了他這是命令”
染七看着姜黎堅定的眼神,將人甩到清河身上,說道:“帶她走”
隨即,一個轉身朝着定安王襲去。
定安王強撐着身子靠在樹幹上,一手捂着傷口,一手緊握着劍柄,看着對面突然又衝上來的染七,她心中不甘:想不到,她居然死在這片桃林裏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內力盡失,根本無力舉起手中劍,定安王嘴角掛着淒涼的笑意,閉上了眼睛。
“不要”
一個藍色的身影狂奔而來,以身爲盾護住了定安王
染七在看清來人之後,大驚,想要收回劍勢卻已然來不及,只微微偏了一些,劃過心中刺了進去。
一進一出,劍身帶着紅色的血跡揮舞在空中。
此番,卓然帶着定安王府的一衆侍衛出現,頃刻間與刺客打成一片。
“走”染七一聲令下,衆人皆不戀戰,撤退而去。
“你們,去追抓活口”卓然下令,繼而疾步飛身至定安王面前。
“屬下來遲,望王女恕罪”
定安王抱着懷中之人,看着那無盡的鮮血從竹玉體內流出,眼角竟然泛出了淚光。
“你爲什麼救本王”定安王問道。
“王女剛纔,不是也救我嗎”竹玉氣息奄奄的回答,失血過多的面色一片蒼白。
救他自己剛纔已然捨棄了他啊
“噗”
軟劍上的毒對習武之人並無太大的傷害,但是對竹玉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而言,則另當一說。
“別怕,本王會救你的,會救你的”定安王着急的說道,“將王府內所有的醫師調遣至白鶴樓”
“諾”卓然趕忙吩咐人去辦。
“若玉兒死了,可否爲玉兒立個碑”竹玉瞳孔離散,宛如一個即將被丟棄的破布娃娃般,毫無生機。
定安王急急將他抱起,奈何自己身上傷重,差點兒踉蹌的摔倒。
“王女,屬下來吧”
一陣折騰後,定安王終於將人好好安置在別院屋內。
“封樓,清查白鶴樓內的所有人,看誰曾出去過”能知曉白鶴樓別院之人,肯定也混跡在白鶴樓之中。剛纔那後來的三人身形小巧,她看的很是眼熟。
“這,來參加百花宴的大都是世家子女。”卓然有些爲難道。
“弄個藏花的名頭,告訴她們臨時加了節目,會在每個人身上藏一個花籤,屆時你們進屋查看就是。我的劍氣傷了其中一人,那傷不清,一時半會兒可緩不過來。”
“諾。”
包廂之內,姜黎內力紊亂,她沒想到那劍氣居然如此強勁,竟有些傷了心肺。
“主子,你沒事吧”清河擔憂不已。
“無礙。”
樓下,卓然的動作很快,已帶着衆多侍從開始逐一排查。
染七看了一眼後,急忙問道:“卓然帶着人查房了,怎麼辦”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磕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