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還有幾日放榜”姜黎站在書桌前,提筆練字。曾夫子說她最近有些懶怠了,字跡也是大不如前,讓她好好在宮內多多練練,順便也可以修身養性。
姜黎也不是非要聽曾夫子的話,只是閒在宮內實在是無聊,那就隨意練練字了。
“還有三日。”清河研磨着墨盤,輕輕的擺動着手臂,一圈圈的在墨盤中打畫圈兒。
“夠了夠了,就你這個磨墨的法子,能直接磨出個洞來。”姜黎雖不愛好筆墨紙硯,但這方硯臺可是金貴,就這樣平白壞了,她也是會心疼的。
“那不如讓我來吧”
一人擡起門簾,走近了姜黎的書房。姜黎聽見聲音,就是一陣心慌的感覺,不對,她心慌什麼
“你來做什麼”姜黎掩蓋着自己懂的心緒,頭也沒回的問道。
“殿下本是答應了要來我的小院坐坐的,可是等了許久,也未見殿下來,就來看看,看看可是什麼事情絆住了殿下的腳步。”蘇子欽帶着些委屈的語氣說着,輕輕幾步就走到了姜黎的身旁,與清河對視一眼後,更是十分自然的接過了清河手中的磨着硯臺的小方印。
“梨花沉香的硯臺,難怪殿下這麼愛惜。”蘇子欽磨着硯臺,問着那一絲絲淡淡的香氣,笑着說道,“這個香氣,很是清新。”
姜黎此刻,並不覺得墨香如何如何,只是蘇子欽突然來了,她竟是心中彭彭跳着,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好像自從夢境以後,她每每面對蘇子欽時,總是會很緊張。
“殿下,你寫錯字了。”看着姜黎拿着筆隨意的在白紙上寫着,可還未寫好幾個字,就突然多加了一筆,“多加了一橫。”
姜黎順勢定睛一看,果真是多加了一橫,心緒不寧,急急躁燥的自己實在是太奇怪了
“那個,這是本殿下新發明的寫法,試一試寫的好不好看而已。”姜黎大言不慚的說着,而就是清河在一旁聽了,都覺得十分的尷尬。
“不信,不信你問清河,清河是知道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吧。
突然被點名的清河一愣,急忙反應過來:“是,是殿下新出的想法,造字,造字。”沒有辦法,姜黎可是她的主子,清河只得順着姜黎的話說。
“原來如此。”蘇子欽捂着嘴巴,偷笑,沒想到嘴硬的姜黎竟是如此可愛,什麼瞎話都能說出來,居然還說的頭頭是道。
“太女殿下才華橫溢,就是考個狀元也不再話下。”蘇子欽真心的誇獎着。
“那是本殿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順着臺階,姜黎是趕緊就下。
“你今日來,就是找本殿下閒聊的”姜黎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擡頭看向了蘇子欽,還真是好看。
這麼一想,她又急急轉頭,不敢繼續正眼相看。
“自然是有事與殿下相商。”蘇子欽絲毫不避諱的說着,這書房本就只有姜黎與清河在,他想說什麼,也沒人會偷聽。
“再過幾日,就是放榜的時候了。母親說她有幾個看好的學子,望殿下能在女皇面前稍加美言幾句。”
“讓本殿下美言”蘇左相大人何時與自己這麼親近了姜黎很是疑惑。以蘇左相的爲人,舉薦賢才也好,有事相求也好,應該都不會找自己,直接找母皇就是。
這一回,倒是稀奇。
蘇子欽一眼就看出了姜黎的顧慮,“這不完全是母親的意思,只是在家書中母親跟我提了幾句,我想着若是殿下能幫一幫母親,自然是好的。”
“哦。”這下姜黎還算明白,是蘇子欽爲母着想,纔來找自己。這一刻,姜黎突然明白爲何父後一定要讓蘇子欽入宮了。
有了蘇子欽在宮裏,蘇左相自然是毫無疑問的站在她這邊,蘇家的人自然也就是她的人了。
雖然姜黎一向很看不上裙帶關係,但似乎這裙帶關係挺管用。
“行,本殿下知道了。”姜黎淺淺的答應了一句。
其實,家書之上從未有提起過此事,只是蘇子欽等了姜黎幾日,一直沒有藉口來見她,才找了這麼一個蹩腳的藉口。他能與姜黎談的,似乎只有朝堂之事。
姜黎見蘇子欽還站在哪裏,靜默不語,四周都散發出一種孤寂的氛圍來。說起家書,蘇子欽被傳喚到了宮中,如今已經是小半年沒有回過蘇府了。
心中那些帶着疼惜的小小念頭又隱隱約約的開始浮現出來,姜黎嘆了口氣,問道:“來都來了,你,要不要留下來用膳”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姜黎是緊張的,甚至有些擔心蘇子欽拒絕,可是轉念一想,被拒絕也挺好。她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問這麼一句話出來。
蘇子欽聽到姜黎的邀約,心中驚喜不斷,雖是又幾秒沒反應過來,但馬上又回了句:“好。”
得了蘇子欽的迴應,姜黎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倒是清河最先朝着夜二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併俯了俯身,清河說着:“殿下,離用膳的時間還早,不如您與蘇公子去後院逛逛,蕩個鞦韆屬下與夜二就先與御膳房佈置下菜色。蘇公子第一次在東宮用膳,咱們總得招待好了。”
“這麼早就去”姜黎疑惑的問道。
“做菜嘛,總是要花些功夫的。”清河說完,拉着夜二就往外頭走。等到姜黎反應過來的時候,書房內是僅剩她與蘇子欽二人。
走到書房院外,清河還特意跟底下的宮人又吩咐了一遍道:“殿下看書喜靜,你們無事不要去打擾。”
“諾。”
“哈哈,清河她比較好客。”姜黎十分尷尬的說着。
“嗯,我知道。”
屋內,曖昧的氛圍開始瀰漫,兩個人之間好似有氣場在相互吸引一般,姜黎看着蘇子欽白皙的脖頸,那誘人的喉結,忍不住又吞了幾口口水,額頭上隱約有了些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