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楓卻明白,孫成峯突然打電話給自己,說是問“會所失火”的事,實際上卻不是,而是在問“馬元忠放火燒會所”的事。
而這一點,季楓推斷,孫成峯應該是剛剛知道,是有人打電話給他了
顯然孫浩已經開始鬧了
季楓甚至能推斷出是誰給孫成峯打了電話,自然是倪永章
不可能是孫浩,因爲如果是孫浩的話,孫成峯就不需要打電話來回了,孫浩自然會告訴他內情。
而因爲孫成峯知道兒子孫浩有燒掉會所的計劃,只是一直沒定什麼時候動手。
所以,會所突然失火,竟然變成了人爲縱火,鍋還讓馬元忠給背上了,孫成峯自然是能想到,這裏面有“陰謀”
他既然來問季楓,也說明了他推斷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應該是季楓
放火之事,肯定是要經過孫浩配合的,所以應該是兩人聯手,而將這件事栽在馬元忠身上,則應該是季楓的手筆
不是孫成峯看不起自己兒子,而是他真不覺得自己兒子孫浩有這本事玩這麼大且周密的計劃。
是很容易玩砸的。
季楓從餐桌前起身向餐廳外走。
“伯父,你知道了”季楓一邊說,一邊扭身上樓了。
“我能不知道嗎”孫成峯語氣不太好:“這麼大事:是你弄的吧”
孫成峯這算是直接回了。
“是啊。”季楓便道,很坦然的承認,他說不說,孫浩也會說,自然坦然。
“小季啊你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搞這麼大。”孫成峯口氣有些埋怨。
他語氣不好就是因爲這個,直接栽贓到馬元忠頭上。
那後面的戲,孫家就必須演下去,要狠狠的向馬家施壓,要說法要賠償。
這要是被馬家查出了真相、所有計劃就全玩完了
“伯父。”季楓已經進了書房邊走邊說:“我要是真提前跟你說了,伯父你不會同意吧”
孫成峯沉默了一下,算是默認了。
他當然不會同意這麼兇險的計劃,他是要求穩的,在大事發動前,最好就不要對馬家搞事。
越穩越好
季楓要報復搞馬元忠,孫成峯跟馬元忠卻是沒仇的。
“不會出什麼岔子吧”孫成峯沉默幾秒後便問。
“當然不會”季楓笑道。
“唉”孫成峯嘆了口氣:“小季啊小季,不是伯父說你,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太險了這要是被馬家查出什麼不對勁的,咱們之前定的那些事,不就全毀了”
孫成峯說這話的口氣,不是上位者大人物對下面人說話的口氣,而是長輩的那種口氣。
都快苦口婆心了。
他也是管不了季楓,只能事後發發牢騷。
“伯父,這事兒我既然敢做,就不會失手。”季楓站在書房陽臺,向外望着對手機道。
“是,你厲害,你本事大。”孫成峯都有些沒好氣了
“那。”孫成峯說着又話音一轉:“馬元忠手槍炸膛,是不是”
“意外吧,哈。”季楓說是“意外”,但最後笑了一聲。
這聲笑,讓孫成峯明白,季楓是認了,也是他乾的
也是沒必要瞞着孫成峯。
“你這天坑他兩次,舒服了”孫成峯問。
對於手槍炸膛的事。孫成峯沒有過多的問什麼,因爲這事兒相對“簡單”。
只有別被查出手槍被動過手腳,那其他方向,也查不出仕麼。
不像栽贓馬元忠這件事,很複雜,涉及的人較多,調查空間大,就容易有疏漏。
孫成峯與季楓又說了幾句,便將話題拉回到了失火的事上。
他問了一些,季楓就簡單的說了一些。
幾分鐘後,孫成峯便心情大好的誇季楓。
“妙啊,真是妙啊,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哈哈哈哈,小季你可以啊。”孫成峯大笑。
他之所以如此作態,是因爲他已經聽季楓說了,那個最關鍵的地方,會追查到杜羣爲止,而杜羣現在人就在金海,在季楓手裏。
也就是說,馬家無論怎麼追查,最終線索都會斷在自己人頭上。
而且孫成峯自然清楚杜羣的價值
與此同時。
金海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三樓高級病房內。
從馬元忠打電話讓人查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個半小時了,這一個半小時裏,馬元忠除了在等電話,也沒閒着。
他將自己的保鏢個個的全都叫進了病房裏,先後問了他們問題,都是關於姜鴻光的。
尤其是跟姜鴻光關係好的幾個保鏢被重點盤問。
而根據這些保鏢交代的情況來看,最近一段時間來,姜鴻光倒是沒什麼值得一提的異常地方,不對勁之處,全都發生在昨天。
“剛剛你都聽到了,姜鴻光昨天下午兩次離開,都是先看了短信。收到了什麼消息,估計是有人在指示他,而當時我在包廂內和人打牌,不是我發的。”馬元忠望着孫浩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就是你洗清嫌疑的手段姜鴻光是你的人,你只要提前安排好就夠了,具體誰通知他辦事誰不行”孫浩坐在牆魚的椅子冷笑道。
“你爲什麼一定認爲是我我會用這麼愚蠢的手段嗎留這麼明顯的證據”馬元忠對孫浩眯眼。
“這是你早就準備好的說詞吧,想死無對證。”孫浩馬上回懟。
兩人又要吵起來。
就在這時。
叮鈴鈴
馬元忠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直接接通道:“說”
“家主,我找人都查了一下,姜鴻光最近賬務是有些問題,不過金額不大,就幾萬塊,不知道哪兒l來的錢,通話方面似乎沒什麼問題,清單會兒我會發您手機上,就是”手機裏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就是什麼”馬元忠問了一句。
“就是姜鴻光昨天下午四點多,以及六點多,有過兩次通話,與他通話這個手機號碼與他只有過這兩次通話,之前是沒有的。”
中年男人的聲音連說着:“我就讓人查了一下這個號,這號碼有問題,是個黑號,查不着真實用戶信息,而且,從開卡到今天只通話過三次,後兩次都是在昨天,第一次,是在前些天。”
說道這裏,中年男人的聲音有些遲疑。
“怎麼了”馬元忠又問了句,他感覺到了對方語氣不對。
“就這個號在昨天之前的唯一次通話,是扛給了杜爺,哦不,杜羣,是杜羣的之前的常用手機號。”
馬元忠聽了一愣,眼睛都瞪大不少,緩了一下才帶着不敢相信的口氣問:“杜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