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好好的坐在那，扭頭看着齊程宏動手，沒有人看到他有任何動作，齊程宏卻在衝到桌邊揚手要打張雅之時，身體猛的一滑，就好像腳底踩了油一樣，直接失控。
嘭
向前摔倒的他，一頭撞在了大理石臺面的西餐桌側邊上，引發一聲巨響
”啊”慘叫隨之而來。
他整個人直接仰頭向後栽，痛嚎之聲，驚動了整個西餐廳所有客人。
“啊臥槽”齊程宏整個人都癱在地上，抱着頭咬牙痛叫，甚至還來回打了兩次滾。
之前因爲吵鬧聲，就注意到窗邊餐桌的客人，見此一幕，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整個人都非常不舒服，渾身難受。
看起來太恐怖了
人往往都對意外非常恐懼，無論是高空墜物，還是眼前突然出現尖銳物體險些碰瞎了眼睛，亦或者在浴室滑倒撞到頭，這些事想想就讓人十分後怕。
導致這種恐懼的，往往還都不是意外本身，而是想到後果發生後，太不值
好好一個人，一點道理都不講的，說瞎就瞎了，說死就死了
會很不甘
而發生在齊程宏身上的這一幕，就是將人心中的恐懼直接放大了。
突然滑倒一頭撞在堅硬的桌邊上，帶着全身體重撞過去，用頭接
看的人頭皮發麻，渾身發酸。
這嚴重些是能直接磕死人的
齊程宏雖然沒直接磕死，卻是爆血了。
頭破血流
他雙手捂着頭，來回打滾幾下，血不斷從他指縫中向外冒，磕的非常嚴重，因爲西餐桌的側邊，是很標準的九十度折角，頭從斜上方撞下來，剛好撞在”條線”上。
齊軍都嚇傻了。
在剛剛齊程宏暴怒動手時，其實他是想要拉住齊程宏的。
張雅畢竟是跟茅松有關係的人，茅松都特別打招呼關照她。
年輕人之間言語衝突幾句，小事而已，到算不得什麼。
可要是真動打是自己侄子先污衊張雅的，被潑酒都是他理虧，要是在打了張雅，那就更加理虧了
齊軍雖然不懼茅松，但爲了一個小女孩得罪他茅四爺，是真的不值得
他並未來得及拉住侄子。
侄子也並未打到張雅。
反倒是自己滑倒磕的頭破血流的這事兒很突然，也很邪門
“程宏,程你怎麼程宏程宏“齊軍也是慌了神,這種意外他也是第一次親眼見，齊程宏流血太多，太滲人
齊軍蹲下了，想要查看齊程宏的傷勢。
也就過了十幾秒鐘，齊程宏那血流的滿臉都是，衣衫領口身上全都有。
“臥槽誰特麼踹我臥槽”齊程宏捂着頭完全起不來，他忍着劇痛與眩暈，咬着牙，一邊罵着口頭禪，邊說出了關鍵信息。
踹我
有人踹他
齊軍驟然反應了過來，豁然起身，怒目朝着周圍看。
他也是急的，看了才反應過來，這餐廳佈局很寬鬆，周圍其他桌，也沒睡能突然踹到齊程宏，除了季楓與張雅這一桌。
卻也不可能是張雅。
張雅此時都已經嚇傻了，在齊程宏動手時，她就嚇得站起來，朝窗戶那邊靠，現在見了血，整個人都傻了。
齊軍因爲要來齊程宏來着，全都注意到了。
齊軍黑臉怒視周圍，看了半圈，馬上就目光一定
視線正落在季楓的臉上。
季楓的反他就沒反應，手扶着高腳杯，面帶微笑，饒有興趣的看齊程宏冒血，這就不是一個正常人遇到如此突發事件該有的反應
周圍很多客人都已經站起來了，探頭探腦的看，議論紛紛的，有些優雅的女士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嘴，顯然嚇壞了。
“是你你踹的”齊軍猛的踏前一步，滿臉怒容喝問。
”齊老闆，凡事都要講證據。”季楓保持微笑瞥眼看他，”你看到我踹了嗎還是在場的那位先生女士看到了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話，小心我告你誹謗”
季楓還真沒踹齊程宏。
他就是突然探腿，絆了一下。
絆一下不會讓人完全失控摔倒，但因爲張雅之前潑了酒，一些紅酒是灑在了地上，所以人只要踉蹌，就會腳下打滑徹底失控
踹一腳是會留下痕跡的，腿上被踹的地方，至少留下淤青。
這將成爲齊程宏被蹣過的證據。
而絆一下，肯定就不會留下痕跡，也就不會有任何證據
當然，齊程宏自己自然是能感覺到腿被碰過的。
“告我誹謗”齊軍都被季楓說愣了。
因爲這話在他看來很可笑，在魔都這地界上，有人能告他誹謗這得是多無知多不明白事，纔會說出這種不過腦子的話
“對呀告你誹謗”季楓卻是對齊軍一揚眉梢：“沒有證據，就別亂說話魔都可是個講法律的地方，難道你不講法律嗎，齊老闆”
齊軍感覺季楓話說的很幼稚
但
他卻無法反駁被季楓給憋回去了
在這種高級西餐廳，來用餐的客人非富即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怕是年輕的情侶，也必然是富二代富三代。
有錢人都是要臉的，極少會在高端場合撒野，更不敢當衆說”連法律都不講”這種話
齊軍臉色陰晴不定的，他很懷疑，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乾的，但又無法確認。
若真是他踹的，自己昨會沒看到
可若不是他，總不能是空氣踹的吧
”對了齊老闆稍微提醒你一下。“季楓又望着齊軍微笑道，”這個餐廳有監控，你可以去調監控看看，是誰踹了他。”
季楓這話還真提醒了齊軍。
而季楓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直接氣炸了
“不過我得提醒你。”季楓淡笑看着齊軍，“我跟張雅這一桌，剛好處在監控死角，所以呢，你能會什麼都查不到吧。”
季楓說完笑，端起了紅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他眼中都帶着些許笑意，望向齊軍的目微妙
這話說的，這口氣，這眼神
話裏有話的
已經相當於承認了
說出這番話，季楓就等同於在說“沒錯是老子踹的，但你沒有證據”
包括餐廳裏的客人，所有人都能聽明白季楓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季楓這段話就算拍下來，都當不了證據
齊軍直接炸了
”我槽特齊軍猛的向前，一把就抓向季楓衣領，另一手揚起握拳。
“你侄子快死了。”季楓動都沒動，就微笑着提醒了一句。
齊軍沒碰到季楓就驟然停下，猛然回身看向捂着頭還起不來的齊程宏，齊程宏還懵着呢，肯定是腦震盪了。
血流的極爲嚇人。
“齊老闆。”卻聽季楓又淡笑開口,“咱們都是文明人，公衆場合，這麼多人都看着呢，你跟我動手，不太好吧”
齊軍扭頭惡狠狠的看向季楓。
卻也下意識的朝着周圍看了看，正是中午用餐高峯，餐廳裏客人特別多，許多都站起來，還有一些好事的年輕人，拿着手機在拍。
“聽我一句勸。”季楓笑，“你侄子再不送醫院，會死的，我可不是嚇你，流血都流死他。”
季楓說完，又端起紅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齊軍氣瘋了。